人活著就是得及時的享受這大好的時光。
婠婠頓下腳步,在清風明月之間長長的舒展了一個懶腰,然後甩開步子走回了淇奧齋。依舊的泡足了奶浴的時間,睡覺、起床、上值、吃好吃的、同丫頭們嘻嘻哈哈的鬧......
就是她眼中的那些黯淡也全都不見了。彷彿那一夜的所見只是鳳卿城眼花之下的錯覺。偶爾婠婠望向他時,那眼眸依舊如星子一般,卻總讓他覺得少了些什麼。
一場秋雨下來,天氣越發的寒涼。竹林間時時落下片竹葉來,在濕潤的涼風中悠悠的飄落。一隻毛茸茸的小雞仔在稀稀拉拉的落葉間伸長了脖子,徒勞的撲動著翅膀,飛快卻沒頭沒腦的打著轉。
鳳卿城走過去,輕輕的抓起這只小雞仔來。走到竹林邊的擱著的大竹筐前,將這只小雞仔放了進去。看著的裡面八隻小雞各有姿態的分散在筐底。看著看著他便蹲下了身來。伸出手去戳了戳那隻一直靜靜趴著的小雞仔背上的字號。然後他的手指順著那飛揚的筆畫描摹了起來。
一遍又一遍......
竹林子裡的濕氣將他的衣角吹得微微泛潮。
婠婠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恆之看什麼呢。”
鳳卿城的手一頓,隨即收了回來,說道:“婠婠有幾日沒餵它們了。”
婠婠只“嗯”了一聲,走到近前來也蹲下了身。
她注意到筐子裡的八隻小雞還活的好好的。自中秋那日她便再沒喂過血給這些小雞,也沒再看過它們。此刻看起來,它們的狀態跟幾天之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最後喂過的那隻五號小雞也沒有出現萎靡的勢頭。正悠閑閑的啄著筐底的米粒。
婠婠捉起那隻五號小雞來,用手指撫了撫了那毛茸茸的背,說道:“恆之我們圓房罷。”
蹲在雞筐前,眼睛瞅著雞,然後跟他說這個。
鳳卿城覺得有些噎。他將心底泛起的異樣撫平,說道:“阿孃從前在北地丟失過一隻背箱。那裡面應該有治失魂症的醫方。我已經打發了人去找。待婠婠的失魂症好了,我們再說這些可好。”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也免得將來有一日你恢複了記憶,卻因著我們之間的婚事而有所為難。這樣豈不幹淨。”
婠婠點點頭,道了聲“哦”便就放下手裡的小雞仔,起身來走了。
便連背影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有無皆可的模樣。明明空氣清鮮的很,鳳卿城卻又覺得悶起來。他望著婠婠的背影消失在兩扇院門之後,良久才收回了目光來。他微微的甩了甩頭,像是想要甩去什麼惱人的思緒一般。起身來抬腳離了淇奧齋。
院子裡正搓著杏仁皮的銀雀丟開了手裡的杏仁,進到屋裡戳了戳金鶯低聲的道:“你說夫人和侯爺這是怎麼了?”
金鶯的眼睛略略的離了離手裡的活計,回答道:“不知道。不過,夫人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銀雀自然是知道不多手多嘴是丫頭的本分規矩。可是懂得為主子分憂的那才是好丫頭。她斜斜的睨了悶頭繼續做針線的金鶯一眼。心道:這可真是個木頭疙瘩。也不知道當初央夫人買她的機靈勁兒都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