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北的一家店鋪中,張金鳳看著擱板上一雙雙納好的鞋底和一堆堆縫補好漿洗的衣服,被單等,心中陣不捨,這些物資可是婦女救國會的同志好不容易募捐過來的。隨著戰爭的吃緊,日軍的物資日益緊張,因此對新安市民眾財富的搜刮更勝從前。
老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家裡的生活用品也處於短缺狀態,但即便如此,在婦女救國會的組織下,很多婦女也把家裡的東西拿出來,集中到這裡,然後透過秘密渠道,運送至根據地,以支援那裡抗日鬥爭。
但現在,這批物資還來不及轉運,她們就必須撤退了,鬼子們也許不會對這些“破爛貨”感興趣,他們的做法更可能的是將這些物資集攏在一起,燒個精光。
想到這裡,張金鳳嘆口氣,走回屋裡,看著桌子上的那封信,一絲擔憂的神色浮現在臉龐。
這封信是沈英送來的,信封外皮畫了個蝴蝶標準,裡面的內容則是用暗語所寫。但在這封信裡,沈英透露出一個重大的訊息。
敵人已經知道了她們目前的所在,正火速向這裡撲過來,讓她們接信立即撤退。另外,信中還提了一下金慧蘭的狀況,提醒她們,金慧蘭被看管得很緊,近期內不要有暴力營救金慧蘭的計劃。
由於是臨時用密語倉促所寫,裡面所含的內容簡略得已經不能再簡略了,所以張金鳳也只能大略知道個大概資訊,具體的原因,她就不知道了。
不過,她也是一位老黨員,熟知地下工作的危險性和複雜信,所以接到信後,她開始立即組織人員燒燬一些檔案檔案,並派人火速通知興亞醫院的組織成員。同時,城裡有一些傷員,也需要立刻轉移。這些傷員大都是游擊隊員,由於戰鬥中負傷,在根據地又沒有醫治條件,便透過種種關係,偽造身份安排在興亞醫院中進行治療。顯然,現在情況已經不太適合讓他們繼續呆在興亞醫院裡了。
張金鳳拿起帶蝴蝶印記的信件,將其丟在屋內的一個火盆中。然後,坐在桌子旁,抽出一張信箋,認真地寫起來。
信件是寫給凌雲的,為了防止信件落入他人手裡,信裡面對一些人使用了特定的稱呼,比如沈英用一概用‘他’來代替,而‘趙尚國’則用趙先生來代替,根據地則用‘老家’來代替,從表面上來看,這只是一封姐姐問候妹妹的普通的家信,但在信中,張金鳳卻將自己目前掌握的所有資訊向凌雲說了個明白。
不僅如此,張金鳳還在信中給凌雲支了個招。
“過些日子,康大姐要來家裡走走親戚,小妹若是有些事情不明白,可以問她。”這是張金鳳給凌雲在信中透露道,她相信凌雲明白她的意思。
寫完這封信後,張金鳳將信件封入信封中,鄭重其事寫下地址,然後出門找到郵遞筒,投遞了進去。
待她回來時,幾名女子已經呆在院子中等她,她們身上都揹著簡便的包裹。
“張大姐,那些特務們已經到了前面的集市裡了,武隊長派了一些人在集市裡鬧事,暫時阻擋了他們一陣。”一位女學生模樣的女子說道。
“傷員轉移了嗎?”張金鳳問道。
“已經往城北方向去了,另外,武隊長從車行里弄來了幾輛馬車,專們幫助我們拉傷員,並且派了幾個人保護我們。”
張金鳳點點頭,說道:“其它的人都通知了嗎?”
“通知過了,大家約定在城北的樹林中集合。”一位圓臉女孩說道。
張金鳳點點頭,“我們也趕緊走吧!”
張金鳳等人走後不過一個多小時,李寶貴便帶著警備隊的人氣急敗壞地趕了過來。本來他們應當能提前到這的,誰知,在往這邊來,路過集市時,一輛拉貨的馬車壞在路中央,使得警備隊的汽車也被堵在那裡。
李寶貴氣得下車照那馬車伕的臉上便扇了兩耳刮子,那馬車伕也不敢反抗,只一個勁得作揖懇求,並慌手慌腳地從車上卸東西。
“長官,車軸斷了,馬拉不動,只有把貨物卸了,讓車輕些,才能拉走讓開。”馬車伕說道。
李寶貴看著那一車的土豆,煤球,柴禾感到一陣牙疼。上去又踹了馬車伕一腳,但終歸沒有辦法,只好招乎自己的人從汽車上跳下來,跑步去婦女救國會的據點點。
市集上人多,再加上警備隊的成員們平時缺少訓練,因此,行動速度就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