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坐在火車上時,陳思終於鬆了口氣,小泉純一派來“保護”她的兩個人在入站之前便被她甩掉了。她現在也換了另一副模樣,在洗手間裡進行一番仔細裝扮後,她現在成了一位看起來臉色蠟黃的中年婦女,衣著普通,扔到人群中,沒有人能把她和那個年輕貌美的陳思聯絡起來。
現在,她終於有了大把的時間供她揮霍和思考了。她在車廂內,聽著列車輪子咔噠咔噠壓著鐵軌上聲音,思緒再次飛回了新安市。
凌雲不是蝴蝶,這毫無疑問,那麼誰會是蝴蝶呢?陳思仔細思考著,做為一個女人,她反而偏愛這些思考,正如一些數字模型一般,給她一種解迷般的快樂。
即使凌雲不是蝴蝶,那她也和蝴蝶的牽連莫大。從凌雲的表現來看,她算不上一個傑出的諜報人員。她身邊的那個難醫生應該也是共產黨,會不會他就是那個蝴蝶呢?
很快,陳思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如果那個男醫生是蝴蝶的話,就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的讓凌雲過來接頭,他本人其實可直接出手的。
這時候,她想起那個姓沈的說的話:搞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最不可能事情,往往是最可能發生的。
那麼什麼才是最不可能的?
凌雲在得到情報後,又怎樣才能安全地把情報帶出去?
她記得飯店現在已經處於嚴厲封鎖狀態,所有出去的人都要經過仔細的檢查,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所以凌雲本人可能只是個傳遞者,她將情報交於蝴蝶,然後由蝴蝶將情報帶出。
是的,這樣的話,就在情理上能夠說通了,蝴蝶始終隱藏在凌雲的背後,而凌雲不過是一個提線木偶。
那麼,究竟什麼人才能從封鎖嚴密的飯店中毫髮無傷地將情報帶出去?
毫無疑問,只要特高課自己的人才能將情報安全地從飯店中帶出去,而不會受到任何檢查或者懷疑。
由此推斷,蝴蝶百分之百是特高課內部自己人。
這麼一想,陳思終於感覺到豁然開朗,她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中國的同志,終於成長到能夠獨自高飛了。
連自己都差點掉入了那個人誤區。
是的,在特高課中,所有的中國人都可能受到懷疑,唯有那個男人不會。
因為,他已經在自己走之前,便指出了自己是共產黨的身份,只是沒有人相信。但現在,自己的離開和雲子死亡的訊息終將會傳到小泉純一那裡,這將會從側面證明了那個人的正確和對日本人的忠心。
這的確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陳思可以想象得出小泉純一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時的懊惱,而在這個時候,又有誰再會懷疑這個男人呢?
到時候,他將帶著情報堂堂正正地走出飯店!
這個男人還真是……一言難盡啊!陳思看著窗外,最後一點對情報是否能安全送出的擔憂也消失了,整個心情徹底好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興國飯店裡小泉純一接到了三浦隆幸的彙報。
“派去保護陳思的那兩人被她甩掉了。”三浦隆幸說道。
“什麼?”小泉純一站了起來,問道:“怎麼甩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