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宇不知道的是,沈英遇到那他後分開口,就考慮到他要對外面打電話的可能性。因此沈英搶先一步,先到大廳外面角落處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監視科的黃淑芬,要求她監聽興國飯店三樓分機撥出的電話,並立即給自己回覆。
這個做法當然頗為冒險,但沈英現在也顧不得太多了,現在,先想方設法將謝曉宇這顆釘子拔掉再說。
果然,沒過十分鐘,黃淑芬便給沈英回打了電話,將監聽內容告訴了沈英。
所以,沈英知道謝曉宇和外面人的接頭暗號是什麼。
謝曉宇十分小心,即便是暗語對上了,他也不敢將門完全開啟,而是開啟了一條門縫,直到從門縫裡看見外面站著的完全是個陌生的男人,這才放下心來,把門完全開啟。
馬越這一陣子在飯店裡出現的頻率並不低,若是別人只怕蒙不過去。但是,謝曉宇自來到飯店後,一直住在三樓,深居簡出,連吃飯都讓服務員送到房間吃,以降低被人發現的可能。
這固然使他很好隱藏了自身,但也使得他目光難以觸及太多的人,所以馬越能夠得以冒牌為馮天木的手下來和他聯絡。
馬越進得屋後,隨手帶上了門,看樣子也是十分謹慎的人,這讓謝曉宇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你找馮先生有什麼事,這麼急?”馬越問道。
“我發現一個人,一個以前比較熟悉的人,但我目前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當年,他曾被抗聯人員刺殺,甚至在報紙上登了訃告,但我今天卻親眼見他活了過來。”謝曉宇說道。
“這個人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以前周站長非常看重這個人,這個人也曾代理過情報組的組長,我懷疑這個人現在可能就是軍統新安站的新情報組的組長。”謝曉宇說道。
“這個人姓什麼?”馬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遮住了謝曉宇的視線。
“我不知道他現在的姓名,那個時候他姓沈,叫沈英,還是個巡警,我曾做為見證人親眼見證過他加入軍統。”謝曉宇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向馮先生彙報。只是這件事,你給別人提起過嗎?”馬越問道。
“沒有,事實上我也沒想到這個沈英居然還活著,想來他是換了身份。”謝曉宇搖搖頭。
“那你有沒有留下別的證明,或者剛才你又沒有書寫什麼書信讓我轉呈給馮先生?”
謝曉宇想了想說道:“沒有了,我一見到那個沈英便返回來給馮先生打了電話,這期間一直耐心地等待,並沒有書寫什麼東西。”
“這樣就好。”馬越說道,但卻沒有轉身立即走的樣子。
謝曉宇有些奇怪,待要發問,但見房門卻無聲無息地開了一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隨即將門徹底地頂上。
“謝組長,好久不見了。”那個人從背後鑽了出來,面帶微笑著看著他。
謝曉宇見到那人面容,大吃一驚,來人不是沈英,還會是誰?
“沈……沈組長,現在應該這麼稱呼了吧,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謝曉宇強自鎮定,但額頭已經見汗。
他也是軍統系統裡出來的,自然知道軍統系統的黑暗和血腥,那些對付叛徒的手段他也曉得不少,自然知道今日事難以善了,但他內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
“謝組長,軍統新安站潛伏組的覆滅,你應該是出了不少力吧!”沈英冷冷說道:“黨國的紀律你也是知道的,有什麼遺言你就交待吧,看在以前大家曾經攜手抗日過,我給周站長那裡報你一個受刑而死,總還能讓你家人領點撫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