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伍永旺的審判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但沈英反而感到肩上的任務更重了,伍永旺曾經是他的上級,更是他的戰友。第一次他沒有能營救成苗鳳樓一家;第二次他也沒有成功將李樹林撈出來;而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有將伍永旺營救出來。
要想營救伍永旺,要從哪裡找突破口呢?沈英仔細思索著,從目前的情況來,楊勝利是個不錯突破口,從他的言談來看,這個人對伍永旺似乎印象不壞,而且也不願意當日本人的忠狗,更加上欠自己的人情,讓他幫忙,他應該不會推脫。
沈英一路想著坐車回到家裡,剛到院門口,卻見凌雲站在院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他。
“你不是去送小金子出城了嗎?”沈英有些奇怪。
“小金子不願意出城?”凌雲回答。
“為什麼?”沈英皺起了眉頭,他這一陣事情多了些,的確對小金子關注少了些,小金子由於被迫參加偽教育部組織的“勤勞奉仕”,常出外幹活,因此三天兩頭的也不在家,有時候甚至夜晚也無法回來。
“小金子說,他發現了新的情況,日本人以東亞輕紡公司被服廠的名義在新安市北郊開了一家軍工廠,他要留在市裡打聽出那家軍工廠的情況。”
“軍工廠?!”沈英也有些吃驚,“那裡都生產些什麼,小金子知道嗎?”
“只是一些簡單的東西,比如木製槍托,手榴彈的木柄,子彈袋等等。”
“他知道這個軍工廠的具體位置嗎?”
“目前他還不知道,日本人很謹慎,帶他們學生去那裡時,都被蒙上眼睛坐在汽車上。”
“那讓他多多注意保護自己吧。”沈英無奈地搖搖頭。小金子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見和堅持了,他也不好阻攔太多。
生在今日之中國,抗日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小金子想盡自己一份力,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阻攔的。
“伍永記怎麼樣?”凌雲關心地問道,她這次重新回來,脾性收斂了很多,所以一些事情,沈英並沒有瞞她。
“還在想辦法。”沈英輕嘆道。
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單薄了些,在新安市,目前組織上提供的支援還是很有限的。
“我能幫什麼忙嗎?”
“暫時還不用,這一陣,你要小心,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最近總有種心裡不安的感覺。”
“我會注意的。”凌雲點點頭,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上午阿加莎和她的母親來找我了。”
沈英皺起了眉頭,待要說什麼,凌雲卻柔聲地說道:“她們過來只是感謝之意,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和阿加莎的母親也閒聊了一陣,她也是苦命人,她的先生是名商人,一直來往於中國和俄國之間做生意,日本人來了後,便將她的丈夫以間諜的名義抓了起來,並傾吞了他的家產,他的丈夫死在了監獄中,她們母女倆算是和日本人有血仇的。她給了我一個地址,上面有一個電話,這是她表弟的聯絡方式,她希望我能幫忙聯絡到她的表弟,畢竟在中國,她人生地不熟,別說託人捎信,就連電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打。”
沈英聽得這話,也不禁輕嘆一聲,他畢竟也不是那種絕情無義的人。
“能幫她就幫她一下吧,注意保持身份就行。”
“謝謝你。”凌雲拉住了沈英的手輕握一下,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同意的。”
沈英呆了一下,印象中這是凌雲第一次主動拉他的手。
他待要和凌雲繼續說些話時,這時候一輛汽車急匆匆地向他這邊開來,沈英定睛一看,原來是特高課的汽車,這汽車平時一直停在特高課辦公室附近,算是小泉純一的專屬座駕了。
“沈科長,小泉課長讓你趕快來特高課一趟,有重要緊急事務!”司機探出身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