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上,沈英接到了一張請柬。為迎接王繼堂和馮天木的到來,新安市政府及警憲人員將於下週一在興國飯店舉辦宴會。
興國飯店?沈英接到請柬時一愣,興國飯店發生那起大刺殺事件之後,被不少漢奸和日本人認為是不祥之地,從外地來這裡的偽政府要員及漢奸很少願意住這裡。這一次,偽政府居然在這裡舉辦晚宴歡迎王繼堂,實在是令人奇怪。
要不要提前踩個點,想辦法搞他們一次?沈英有點心動,王繼堂這個人份量是足夠了,真要能成功刺殺這人,絕對又是一次大事件。
想到這裡,沈英內心有些火熱起來。他拿起電話,通知石頭開車來接自己。
坐上了汽車後,沈英來到興國飯店。在飯店門口,他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仔細觀察飯店周圍。
但見飯店周圍和平時一樣,既沒有增加崗哨,也沒見到處晃悠的便衣,一副鬆懈的模樣。
沈英皺起了眉頭,這太反常了。既然這裡後天便是接待的重要場所,那麼保安措施就必不可少,絕不可能這麼鬆懈的!
仔細看了一陣,沈英仍然沒有看出任何門道,只好離開了這裡。
然而,在他沒注意的遠處的百貨商廈高樓一處窗戶旁,幾個人在那裡,用望遠鏡仔細看著興國飯店來來往往的人。
在他們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風衣站在那裡,瘦削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這傷疤更增他身上的陰鷙之氣。
他拿出個煙盒,輕輕敲著盒底,從裡面震出一支菸來,叼在嘴上。
“有什麼發現沒有?”他問拿望遠鏡的幾人。
“沒有。”一人回答。
“沒有見到有特殊的人物,或者舉動可疑的人。”另一人回答。
“我剛才倒是看到一輛黑色福特汽車在飯店門口左側道路處停了一陣,但車上既沒有人下來,也沒見那車接什麼人,只是停了一陣便開走了。”有一人回答。
“哦,當時看清那車的車牌了嗎?”
“那倒沒有,離得遠,方向對得也不正。”
中年男子點著煙,吐了菸圈說道:“這兩天,你們多辛苦點,如果對方真想動作的話,這兩天他們不會不冒頭的。”
這時候,屋門推開了。特高課的木下拓走了進來。
“馮委員,有什麼發現嗎?”木下拓用不標準的中國話問道。
被稱為馮處長的中年人扭過頭來回答:“對方很狡猾,至少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中年人說道。
“難道對方還沒有接到資訊?”木下拓又問道。
“絕對不可能,請柬既然已經送出,王繼堂參加晚宴的訊息就必然會流傳出去,對方是不可能不得到資訊的。”
“那馮委員的意思是我們還需要等等?”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看起來對方很謹慎。”
“馮委員依然認為敵人的間諜就在我們內部?”
“根據黃金劫案的表現來看,對方的間諜不僅在你們內部,而且層級還比較高。”
“不是‘你們’,而是我們,別忘了,即便原先你沒有加入我們時,你們和共產黨也是生死大敵!”
隨後,房間陷入一陣沉默,中年男人沒有說話,用力地吸著煙。
週一晚上,沈英換上了一身便裝,來到了興國飯店。本來參加這種晚宴,他應該帶上凌雲的,但考慮到凌雲的鬥爭經驗尚不足,沈英擔心她被敵人瞧出破綻,因此,他放棄了帶上凌雲的打算,單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