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工資應該不會很低吧?”沈英問道。
“還可以,比起辛苦出力的工人和農民,還是挺高的。”凌雲很不淑女的挑起一塊麵板送到嘴裡。
“那你應該能攢下不少錢。”沈英說道,他覺得凌雲既然對於吃穿走得都是簡樸而實用的道路,應該是能攢下錢的。
“攢不下的,我的工資很多都交給組織了,根據地裡有很多學生,他們的父母為革命而犧牲,而他們確需要衣服和書本,所以我的工資大部分都捐了出去,手裡也沒有多少錢的。”凌雲說道。
凌雲的話讓沈英很是感到汗顏,想想自己,好像在稽查科裡“貪汙”了不少“銀子”,可給黨組織交公的可沒有多少,大部分都被自己各種揮霍,請政府官員喝酒,給鬼子們送禮,帶著科室的工作人員出去打牙祭,雖說不上是花天酒地,但在這個時代花錢也算是大手大腳了。
住的地方既然已經安定了下來,沈英決定到內山書店走一趟,和周衛龍見個面。最近這一個月來,他住在醫院裡,算是和外面徹底斷絕了聯絡,也不知道周衛龍有沒有什麼新的指示。
周衛龍對沈英有新指示嗎?當然沒有,因為他和別人一樣,都以為沈英被共黨分子刺殺了。當時,劉一刀拿著報紙找到他時,臉上有些感傷。
“沈英被共黨刺殺了,報紙上都發訃告了。”劉一刀說道,臉上現出些許感傷,沈英和他曾長時間一起巡街,後來為了抗日事業又經自已引薦進入了軍統系統,然後一飛沖天,先後幾次立下功勞,卻沒稀裡糊塗地死在自己人手裡。
周衛龍接過報紙看了一下,也有些不相信:“共黨怎麼會想起刺殺他?他又不是什麼知名人物。”
“以前不是,不過後來是了。”劉一刀苦笑著,又從兜裡掏出一張從牆上撕下的佈告。
周衛龍接過佈告認真地看了一遍後,有些感慨:“倒沒想到日偽的特務組織會派他潛入根據地,從而導致他被共黨所刺殺,這個人真是可惜了。”
聽得周衛龍的感慨,劉一刀亦有些唏噓。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既然加入了軍統和日本鬼子幹,殺身成仁,馬革裹屍也是應有之事,即便惋惜,也是無可奈何。
所以,當沈英活生生地出現在周衛龍面前時,周衛龍即便再強裝鎮定,也依然吃驚地說不出話。
“你不是死了嗎?”周衛龍問道。
“假死而已。”沈英回答,隨即便來假死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聽完沈英的述說後,周衛龍臉上現出喜意,連說三個好字:“好好好,想不到你這次竟然能因禍得福,進入了敵人的特搜科。你這次假死,倒是脫去了以往所有關係的羈絆,方便於單線聯絡。”
“我在修養這一段期間,上峰有沒有什麼指示?”沈英問道。
“指示倒沒有,只是讓減少活動,注意隱蔽。軍統天津站的馮天木最近被日本人誘捕,投降了日本人,北平站站長也因此被洩露行蹤,被日本人抓住而殺害。馮天木是軍統北方區的負責人,熟悉各站負責人情況,他的叛變幾乎使我們在北方的軍統組織被一掃而空,我也打算暫避鋒芒,下鄉去躲一陣。”
“那我和周站長你怎麼聯絡?”
“用電臺。上次你申請的電臺,重慶那邊已經批准,並且派人潛入新安市,已經送到了我的手裡。”
“有幾部?”
“兩部電臺,手提箱式的,聯絡距離約一百公里,如果加裝天線接收距離可達上千公里。”
“我想兩部都帶走,留一臺做備用可不可以?”
“可以,兩部你都拿去,一臺做為備用。我這裡原先就有電臺,還有一套密碼本,回頭你拿電臺時一併帶去,今後的時間裡,我們之間將採用電臺聯絡的方式。電臺聯絡時間為夜間兩點,平時要注意保持無線電靜默,傳送時間及內容儘量要短,非重要內容不要輕易使用電臺。”周衛龍囑咐道。
沈英點點頭,說道:“我最近也發展了一名下線,不知要不要在周站長你這裡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