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林看著紙上那似是而非的圖畫,呆了半天后,才愣愣地說道:“這是求平安的符紙嗎?我真得看不懂啊!長官,我真得什麼都不知道啊!”
“真是死鴨子嘴硬!”沈英大怒,一把將紙捏成一團,砸在李樹林的臉上。然後返身回到桌子旁,罵罵咧咧:“媽的,老頑固!”
似乎是越罵越氣,沈英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一杯水潑在李樹林的臉上,糊了老頭一臉的茶葉,茶水更是燙李樹林直咧嘴。
“說,你到根據地送什麼情報去了?”李海洋在旁邊冷冷地問道。
李樹林舔了一下留在嘴邊的茶水,依然老樣子地說道:“長官,我實在是隻知道種地老農,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見到如此情景,李海洋也終於忍耐不住:“繼續上刑!”
第三道刑罰迅速整了上來,這道刑罰顯然比前兩道更厲害。圓鐵籠沒滾幾下,老頭就昏死了過去。
幾個參與審訊的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準,這老頭該不會受不住刑罰掛了吧!再看看錶,也到了吃飯的時間,算了,肚子為大,先吃飯再說吧!
於是,沈英向一直在旁觀看的木下拓彙報了情況,並解說了過程後,木下拓揮了揮手,同意讓大家吃完飯繼續審。
在沈英等人吃飯的時候,李樹林醒了過來,他斜倚在牆邊,往事種種,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本是山東德州人,為了掙命,二十多歲便出外闖關東,走遍了關東的土地。為了養家,五十多歲了還被包工頭,騙到了西伯利亞修鐵路,大半年的工錢不給,還有白俄監工在那裡拿這鞭子監視他們,幹活稍慢點,就被抽鞭子。
本來以為會死在西伯利亞,誰知蘇聯共產黨來了,趕走了白俄監工,對工人也算和氣,並且結了他們的工錢。
拿著工錢,李樹林返回了國內,暫時沒有回家,在黑河買了輛馬車,幹起了替人送信拉貨的買賣。沒曾想,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人佔領了東北,並且徵用了他的馬車,讓一名偽軍押著他的車去送彈藥。
路上,這名偽軍不惜馬力,將他指望吃飯的馬匹都抽跪了,還讓拼命拉。他給偽軍求情,偽軍還用鞭子抽他,他一生氣,便給偽軍一棒子,直接把這個偽軍敲死了,然後將一車彈藥全倒在河裡。
殺死偽軍,他也沒敢回家,就順路跑了。後來得知,因為他毀了彈藥,殺了偽軍,日本人找到了他們村子,殺了他的老伴和兒子,並且燒了他的家。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殘酷,做為底層老百姓,要麼你老老實實地當亡國奴,做牛做馬地被日本人榨光血汗,在六七個親友裡面,你可能苟延殘喘地僥倖活下來,成為最後的倖存者;要麼,你反抗日本人的統治,你的親人朋友裡,總要死上三五個,沒得選。
所謂的不抵抗,便不會遭到日軍的殺戮,不過是些榆木疙瘩式的一廂情願罷了。
所以,老李同志走上了反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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