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英走出門外時,一名女子端著茶壺正往辦公室走,當她見到埋頭往外走的沈英,“咦”了聲,急頓住腳步,差點讓手中的茶壺灑出水來。
“你不是那位警官嗎?”女子問道。
沈英抬頭見這女子,便見她面色白淨,衣服素淡,拖著一條烏油油的辮子,頗有些熟悉的感覺,但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見過。
“我叫春蘭,春節前多虧你救了我和夫人。”那女人說道。
沈英這才想起來,忙謙虛地表示理所應當。
“你到這兒幹什麼?”春蘭問道。
“想求人辦點事,沒辦成。”沈英有些沮喪地說道。
“是找宋隊長嗎?”春蘭見沈英手裡的卷軸,立刻就猜到了沈英找誰。
見沈英點頭後,春蘭朝辦公室方向瞅了一眼說道:“你到院門外稍等一下,不要走。”說完,便急匆匆地端著茶壺向別處拐去。
沈英依春蘭的話語,走到保安大隊院門外,斜倚著牆,點起一根菸,默默思索著這女人和宋寶川的關係。
且說宋寶川送走沈英後,腦海裡還是剛才顏真卿字帖的筆跡,便又鋪起一張紙,拿起毛筆,準備將那腦海記憶中顏真卿的書體寫下來。
但尚未落筆,他的夫人張思萍推門走了進來。宋寶川皺了皺眉頭,他其實不喜歡家人干涉他的辦公,張思萍也知道他這個習慣,所以平時從不在他上班時,進入他的辦公室。
“我聽說你剛才攆走了一個送禮的人,那人有什麼事嗎?”張思萍進來溫和地問他。
“那人有幾個朋友被保安隊抓進了局子裡,他希望能夠保釋。”宋寶川回答道。
“他那個幾個朋友是重要案犯嗎?”張思萍臉上現出一絲擔憂。
“這我還沒問他,不過應該不是,如果是重要案犯,日本人早就提走了。”宋寶川說道。
“如果不是重要案犯,就放了吧。”張思萍溫柔地說道。
“為什麼?”宋寶川一愣,他的夫人從來不是這樣,也未曾在他工作上做過任何干擾。
“我給你說過我春節時上街遇到兩人日本人的事吧……”張思萍說道,眼圈有點發紅。
一看張思萍的表情,宋寶川立刻明白過來了:“是剛才那個人救了你?”
張思萍點了點頭,說道:“亞川,我從來沒有在你工作時要求過什麼,但這次我求你一次……”
宋寶川忙站起來,拉住張思萍的手說道:“既然他救過你,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宋寶川即便是為日本人做事,但也沒昧了良心,總還知道知恩圖報的,我這就派人追他回來。”
“剛才春蘭叫住了他,應該正在大門外等著呢。”張思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