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女子叫張燕,長著一張圓圓的臉,剪髮頭;而和她說話的男子叫羅克,是河北師範畢業的一名學生,兩人都是育英中學新招進來的教員。
“李主任被保安大隊抓了。”張燕有些焦急地說道。
“嗯,大家都在想辦法,看能不能學校出面,將李主任擔保出來。”叫羅克的年輕男子說道。
“只怕不那麼容易,聽說李主任是共產黨。”張燕一臉憂色。
“共產黨?!”羅克有些驚訝,“以前沒聽李主任說過啊。”
“那當然,人家是地下工作者嘛!”張燕一臉的欽佩,“我要早知道李主任是共產黨,就讓他當介紹人,我也加入共產黨。”
“為什麼?”羅克問道,他和張燕兩人很早就認識了,現在已經是無話不說的戀人。
“因為共產黨是真正抗日的!只是我接觸不到共產黨的組織,否則的話,我一定加入。”張燕一臉的神往。
羅克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說李主任是共產黨這事是不是是真的?”
“應該不會錯的,聽說有別的老師去保安大隊交涉,保安大隊說出來的。”張燕說道。
“如果李主任是共產黨員的話,那他為什麼不低調點呢,還公開宣傳反日理論?”羅克皺著眉頭說道。
“你說什麼呀,難道李主任不該宣傳抗日嗎?”張燕有些生氣。
“倒不是這意思。”羅克忙把這個話題岔開:“李主任平時好好的,怎麼這次突然就被保安大隊給抓過去了呢?”
“一定是有人告密!”張燕恨恨地說道。
“那個這個告密人是誰呢?應該不會是學校內部的人,因為要是學校內部的人,要告密早就告了,估計是外來人員。”羅克隨口說道,這時候他腦海中隱隱約約地浮出一個人影的話,現在想起那人的話,似乎總含有深意啊。
似乎心有靈犀般,張燕也想起了那個人,“我想起來了,前一陣不是有個報社姓金的記者來學校一趟,當時那傢伙‘皇軍皇軍’地叫得最親,那時候便聽到那傢伙嘴裡的威脅意味濃重,現在看起來,李主任搞不好就是他告密抓的。”
如果,沈英在旁邊聽到這話,一定會目瞪口呆,不需要任何邏輯,卻已經接近了事實的真相,這女人的直覺也太厲害了吧!
“我後來曾向新民報館裡打聽過,那裡並沒有一個姓金的記者。”羅克若有所思地說道。
“果然是他,一定這個狗漢奸隱姓埋名前來刺探來了!”張燕毫不遮掩自己對“狗漢奸”沈英的厭惡和仇恨。
羅克沒有做聲,他覺得事情一定不是張燕想象的那麼簡單。至少目前來說,他覺得李海和那個假冒報社記者的年輕人一樣,身上都是迷霧重重。
“阿嚏!”被張燕和羅克所回想的沈英此時正在郊外的一所廢棄倉庫中練習槍法,他並沒有考慮到是否有人在唸想他,這個噴嚏不合時宜地出現,導致他這一槍的子彈脫靶。
在旁邊負責矯正他持槍姿態的正是劉一刀,對於沈英剛才用手槍打靶的表現,他不太滿意。
“持槍要穩,準星要套住靶心,不要分神……”劉一刀交待著,對於沈英目前的槍法,他覺得只能算是差強人意。
不過,沈英是搞情報工作的,對於槍支的瞭解、拆卸、擊發能夠知曉並運用就行了,對於槍法倒沒有太高要求,隱藏暗處的情報人員真需要動刀動槍的時候,基本上都處於暴露被抓捕的境地,這時候槍法的好壞已經起不到決定性作用了。
“劉哥,我的槍法還不錯吧!”沈英打完幾槍後,笑嘻嘻地問劉一刀道,他剛才的幾槍基本都中在了靶上。
劉一刀笑了一下,從沈英的手中拿過槍來,也不瞄準,朝著靶子就是砰砰砰幾槍,將剩下的幾發子彈全打了出去。
沈英一看,幾槍全中靶心,不得不佩服。剛才自己打靶時,可是瞄準了半天,打出去的子彈也不過是不脫靶而已,劉一刀這隨手幾槍便命中靶子的水平,自己還真是拍馬難及。
怪不得劉一刀能坐上新安站行動組組長的位置,看起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並非全憑關係。
“啥時候,我能練成劉哥這手槍法就好了。”沈英羨慕地說道。
“沒關係,慢慢來,打得槍多了,自然就對槍支有把握了。”劉一刀鼓勵沈英道。
沈英這幾天裡並沒有再去找黃老三,因為育英中學發生的事他已經知曉了,小金子這個包打聽已經把學校發生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了。
不得不說,周衛龍辦事的效率還是非常高的,在他的關照下,潛伏組很快找到了介紹人,偽滿政權文教部副部長的三姨太,由她出面以介紹遠房親戚家小孩為名,將小金子安排進入育英中學進行學習。
因此,現在,只要是育英中學發生的事情,沈英都能在第一時間內知道。小金子雖然人不大,但社會生活的坎坷經歷,早早使他心智成熟,再加上沈英時不時地對他的耳提面命,使得他非常善於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和想法,很快便和同學打成一片,並套取有用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