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心裡一陣刺痛,他走過去,將月牙兒攬在懷裡,繼續聽她訴說,“我又看到了月牙兒,黃黃的,就象缺角的月餅,我肚子很餓,真得很想吃那月牙兒……”
沈英耐心地聽她訴說著,漸漸地,月牙兒在他懷裡睡了過去,像個受傷蜷縮的小貓一般,睫毛上依然掛著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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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月牙兒這種女孩,如果在和平的年代,一定是位可愛而且討人喜愛的鄰家小妹吧,可是在這個時代裡,她們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壓在他們頭上的,不僅僅是殘暴的日本侵略者,還有那黑暗腐朽的社會制度。
舊社會,是會把人變成鬼的!
沈英只是個普通人,他沒用改天換地的才能,所以他也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個社會將月牙兒變成“窯姐”,他只能儘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她。所以,他經常來這裡,以各種名義來“照顧”月牙兒的生意,他是將月牙兒當妹妹來看的,而月牙兒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會迴歸本色,放下心防。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沈英現在對這句話有著深深的體驗,只有趕走了日本侵略者,只有一心為老百姓謀福利的共產黨掌握了政權,才能為人民謀求幸福!
沈英握緊了雙拳,現在,沈英覺得自己更有義務幫助趙尚國了。
待到月牙兒熟睡後,沈英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上,自己走了出來,在外面大廳內喝了幾碗茶。
幾碗茶水灌到肚子裡後,劉一刀和黃老三才出來,黃老三見到沈英在那裡坐了很久的樣子,嘿嘿一笑:“年輕人,還是快了點啊。”
沈英應付了一句,叫過老鴇,結下了剩下的賬,三個人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這裡。
接下來的日子裡,沈英有事沒事地就往城北跑,沒事便叫上黃老三和劉一刀出來喝酒,不到半個月,三個人恨不得好得象穿著一條褲子似的。
於是,在合適的時間,沈英向黃老三透露出自己想送一名“賣煙土的掌櫃”以布店老闆的名義出城去“搞些生意”,並預先支付了兩塊光洋的“茶水費”,而黃老三也拍著胸脯保證沒有任何問題,兩人約好了黃老三值班的時間後,沈英回到家中,將這一訊息告訴了趙尚國。
趙尚國聽到這訊息後也很高興,他從身上掏出些光洋,放到桌子上,說道:“我進城時,身上帶了些銀元,本來想做為活動經費,但現在看起來,放在你這裡更好些,也算是在你這一陣養傷時的補償。”
沈英倒也沒客氣,直接收了起來,他這一陣又是請黃老三和劉一刀的,又是給趙尚國買藥和吃穿的,憑他那點小巡警的工資,還真有些吃不住,再加上他又沒有對底層民眾吃拿卡要,自然有些捉襟見肘。
回頭得想辦法得開拓些財源了,沈英心裡想著,毛爺爺都說:手裡沒把米,叫雞都不來。自己要搞情報工作,就免不了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吃喝送禮更是少不了,沒有資金,恐怕很不利於自己開展工作。
雖然出城的辦法找到了,但還應該做些萬全的準備。沈英謀劃著,他從藥店買來一瓶點痣藥水,這種藥水有種特點,既抹在完好無損的面板上會起疙瘩。
他讓趙尚國將藥水抹在臉上,不過個把時辰後,趙尚國臉上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疙瘩,看起來還有些腫,至於鬍子,考慮到趙尚國剛進城時並沒有,現在自然也不用剃掉,一臉的絡腮鬍再加上滿臉的騷疙瘩,使得趙尚國面相和原先便有七八分不像。
沈英又給趙尚國買了副墨鏡,低簷帽,一身長衫衣服,這一套行頭打扮下來,趙尚國完全變了樣,除非和他相熟的人站在身邊認真看,否則根本認不出來他原先的模樣。熟人尚且如此,更別說那畫得只有兩分象的懸賞令了。
做完這一切後,沈英又找了自己非常信任的黃包車伕石頭來拉送趙尚國。黃包車伕石頭經常在沈英的長興街拉生意,有一次他拉了兩個日本人,下車後問日本人要車錢,結果兩個日本人非常惱火,用木劍和木棍打他,打得石頭滿臉是血,幸好當時沈英路過,攔住日本人,並用日語勸走了兩人,否則的話,石頭被日本人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有這份恩情在,石頭自然對沈英交待的事情格外上心,再加上他和日本人有仇,所以讓他來拉趙尚國,沈英不用擔心任何訊息外露。
看著沈英做著這一切,趙尚國在心中默默點頭,沈英雖然年紀輕,但他在做事方面的謹慎和細心完全符合地下工作者的需要,假以時日,他必然成為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
在臨行時,兩人約定了將來的聯絡方式。同時,趙尚國提出了一個建議:“出於安全的需要,我覺你還是要個有代號的!”他說道。
沈英想了想,返回屋內拿出一本詞典遞給趙尚國。趙尚國開啟,裡面全是蝴蝶的翅膀,各色各樣,非常漂亮,它們被細細的竹籤小心地固定在書頁上,整整齊齊。
“你們可以叫我蝴蝶。”沈英微笑著說道。
沈英的母親很喜歡蝴蝶,而且她的姓名裡也包含個“蝶”字,沈英小時候就見過年輕母親在花叢中撲蝶,收集各種各樣的漂亮的蝴蝶翅膀。
而這些蝴蝶翅膀最後都留給了沈英,沈英現在將它拿出來,並做為聯絡暗號,以此表達自己對母親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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