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要回了。”麥穗面無表情道。
廂房裡,透過窗子的一角,蕭景田目送著馬車離去,直到看不見馬車出了莊子,拐了個彎,不見了蹤跡,才收回視線,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肅容道:“既然如今已經查的真兇,那咱們肯定不會饒了他,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趙廷是趙國大將,跟秦老王爺無冤無仇,怎麼會對秦老王爺痛下殺手,非要治他於死地呢?”
他跟廖記藥膳居的廖老闆昔日都曾經在銅州秦老王爺的麾下當差。
兩人是同袍之誼。
幾個月前,他得到一些線索。
便讓廖清派人去查,不曾經想,這麼快就有了訊息。
得知廖清查到的人是趙國大將軍趙廷,蕭景田很是意外。
“此事說來話長,當年趙淑妃入宮之前,看上的其實是秦老王爺。”廖清看了看秦溧陽,皺眉道,“不想趙淑妃卻被趙王送進了宮裡,當了先皇的妃子,趙淑妃對秦老王爺一直念念不忘,先皇知道後,自然很是不悅,不禁冷淡趙淑妃,對成王也是愈加不喜,趙廷雖然是趙國大將軍,卻是個野心勃勃的,他一心希望他的外甥成王能繼承大統,可是因為趙淑妃對秦老王爺的情誼,成王卻不得先皇歡心,甚至還懷疑過成王是秦老王爺的骨血,趙廷得知後,便對秦老王爺起了殺心,他覺得只要秦老王爺不在了,先皇就會消除對成王的懷疑。”
“那場戰役,原本就是咱們佔了先機,眼看快要大捷的時候,秦老王爺卻被自己這邊陣營射出的冷箭射中,當時我就覺得這件事情另有隱情,卻不想秦老王爺真的是被人所謀害!”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個仇我自己報,無需你們操心。”秦溧陽騰地起身,咬牙切齒道,“我爹生前對大周忠心耿耿,戰戰兢兢地守護邊境銅州,不想臨了被人陷害,竟然死於非命,我若不能親自手刃仇人,我誓不配為人子女,這事說起來,我爹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那個女人思慕他,他就得死嗎?”
“此事交給我吧!”蕭景田看了看秦溧陽,不動聲色道,“秦老王爺生前待我不薄,我肯定不會袖手傍觀的。”
一代英雄秦老王爺雖然死於沙場,卻不是為國捐軀,而是死於奪嫡的陰謀裡,實在是讓人惋惜痛恨。
他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替他報仇。
“此事任憑將軍差遣。”廖清見蕭景田這麼說,神色一凜,忙起身抱拳道,“屬下願追隨將軍前往趙國手刃此賊,替秦老王爺報仇雪恨。”
“不急,待這次戰亂結束,咱們再慢慢商量。”蕭景田淡淡道,“此事切不可走漏風聲,若是打草驚蛇,反倒會弄巧成拙。”
“將軍郡主放心,秦老王爺於屬下有救命之恩,屬下無以為報,唯有以此報之。”廖清信誓旦旦道,“待此事了了,屬下此生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從此寄情於這山水間,用心經營我的藥膳居。”
蕭景田點點頭,不再吱聲。
“還商量什麼?我明天就啟程前往趙國,手刃了那個狗賊,替我爹報仇。”秦溧陽見蕭景田冷冷淡淡的態度,心裡很是委屈,上前晃著蕭景田的衣角,嬌嗔道,“二哥,你知道我不是嬌慣的性子,風餐露宿也不怕,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蕭景田臉色一沉,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二哥,你要去哪裡?”秦溧陽提著裙擺追了出來,委屈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可是事已至此,你讓我怎麼辦嘛!”
廖清一頭霧水。
突然聽不懂秦溧陽在說什麼了怎麼辦?
蕭景田腳步不停地上了馬車。
秦溧陽也跟著坐了上去,拽住他的衣角,眼圈紅紅地說道:“我說過了,不會讓你對我負責的,我原本也不想讓你知道此事的,都是碧桃那個死丫頭嘴碎,要我……”
“夠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蕭景田厲聲喝道,“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你自己心裡有數,我也不想知道,我再說最後一遍,那天晚上的人不是我,這件事情,你就是鬧得天下皆知,我也不會當這個冤大頭的。”
“二哥,你就這麼嫌棄我們母子嗎?”秦溧陽楚楚可憐道,“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水性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來誣陷你嗎?”
“難道不是嗎?”蕭景田臉一沉,跳下馬車,揚長而去。
秦溧陽氣結。
“郡主,不要生氣了,當心傷了身子。”碧桃慌忙安慰道。
廖清站在廂房門口,簡直驚呆了。
誰能告訴他,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不是還在商量怎麼給秦老王爺報仇的事情嗎?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