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此事全都怪我。”牛五撓撓頭,清清嗓子開了口,說道,“我們走到半路的時候,碰到以前在龍叔那邊認識的一個小夥計三醜,他說他也要去禹州城,並且讓我捎他一程,我便應了。”
說著,他看了看蕭宗海,又道,“他知道我們是去總兵府,便說知道一條近路,能節省一個多時辰,我想著怎麼說也是熟人,也就信了他,按他說的,抄近路趕往禹州城,哪知走著走著,就誤入了那個藥莊子,藥莊上的人說我們是來偷藥材的,不由分說地把我們抓了起來,然後我們在一間黑屋子裡呆了一夜,直到三哥今天去把我們接了回來,都是我的錯!”
“那個三醜是故意的吧?”蕭芸娘倒了一杯水遞到他面前,嗔怪道,“他說能抄近路,你就相信他啊!”
“三醜也跟著我們被關了一夜呢!”牛五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嘿嘿笑道,“他也是好心,沒道理害我們呢!”
“三醜是個好娃娃,怨不得人家!”蕭宗海幽幽道,“橫豎是我們不識字,也不知道藥莊路口處立著的牌子,才誤入了人家的藥莊子。”
他和牛五誰都沒有提,被狗攆了的那一段。
太丟人!
這事他心知肚明,擺明瞭就是龍霸天搞得鬼,卻又沒有證據說明這事就是龍霸天做的,只能自認倒黴了。
孟氏熱好了飯,端到了炕上,吩咐蕭芸娘:“去新房喊你三哥三嫂過來吃飯。”
蕭芸娘應了一聲,抬腿往外走。
片刻,又折了回來:“娘,他們已經吃過了,說待會兒再過來。”
“那咱們吃吧!”蕭宗海拿起筷子說道,“景田跟著跑了這一遭,也累了,讓他在家歇歇吧!剛才在路上他說他明天還得回禹州城。”
“齊州那邊的仗還沒有打完啊?”蕭福田端起碗,扒拉了幾口,皺眉道,“我聽說趙將軍他們連連吃敗仗,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些海蠻子打敗,萬一敗了,那些海蠻子再流竄到咱們這邊來,那咱們豈不是要倒黴了?”
“不必憂心這些,那些海蠻子是不會到咱們這裡來的。”蕭貴田不以為然道,“你想啊,咱們這邊有總兵府坐鎮不說,更有守軍在齊州禹州交界處守著,他們除非插翅飛過來。”
“我聽我兄弟樑子說,那些海蠻子都是從趙國那邊流竄過來的,說趙國那邊正亂著呢!”喬氏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兄弟還是說了,這次海戰不同於上次,上次那些海蠻子都是齊州人,他們不過是在海上搶些小錢餬口而已,這次就不一樣了,這次的這些海蠻子全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兇猛著呢!”
“哎,那齊州那邊的人豈不是連海都不能出了?”沈氏嘆道,“這一兩年,海上還真是不太平哪!”幸好他們家不用出遠海,也不用去飯館送魚,否則,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蕭宗海靜靜地聽著,心裡更加擔憂。
如今,海路不通。
徐家跟龍家的貨都運不到京城去,迫切希望能搭上成記船隊這個路子,而如今,他家媳婦卻搶了龍家的生意,怪不得龍霸天這麼記恨他們一家,唉,算了算了,能忍則忍吧
孟氏見蕭宗海陰沉著臉,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但當著老大老二兩家人的面,又不知道該如何勸,只是不停地給他往碗裡夾菜。
蕭宗海低頭一看,碗裡的菜冒了尖,他都沒法下筷子,氣得啪地一聲放下筷子,低吼道:“我在我自己家裡吃飯,用不著你給我夾,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
“我哪裡裝好人了,我只是想讓你多吃點。”孟氏紅著眼圈,低聲下氣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我跟你一樣,也勸不了他們的!”
眾人會意。
知道蕭宗海發火是為了老三媳婦的事情,都不敢再吱聲,只是悶頭吃飯。
這時,蕭景田跟麥穗牽著手,走了進來。
麥穗察覺到炕上的氣氛怪怪的,只當是因為蕭宗海跟牛五迷路的事情,也沒有在意,蕭芸娘忙往裡挪了挪地方,給麥穗讓了地方,麥穗跟眾人打了招呼,便順勢倚著炕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