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在下有要事相求。”趙庸一反之前的慵懶散漫,肅容道,“此次咱們沿海一帶組建海事衛所,在下懇求將軍再次出山,你我二人共同守護這片海域的安寧,造福百姓,效力朝廷。”
“趙將軍言重了,如今你有巡撫王大人相助,組建海事衛所並不是什麼難事。”蕭景田淡淡道,“如今我既然已經卸甲歸田,就不會輕言複出,但若是將軍有什麼需要蕭某的地方,蕭某還是會鼎力相助的。”
王顯巡撫沿海三州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他在,組建衛所應該不是難事。
這些事情他不想參與。
“不瞞將軍,此次在下前來,正是受巡撫大人所託。”趙庸嘆了一聲,說道,“巡撫大人已經奉旨回京了,他早年膝蓋受了風寒,受不得這海邊的濕氣,上次海戰,許是在船上呆得太久,回去後,病情竟然突然加劇,已然不能下床,無奈只好遞了摺子請求回京,得到準許後,昨晚就動身回京了。”
在他心目中,蕭景田之所以功成身退,肯定是受了排擠才憤然卸甲歸田的。
可如今在禹州城就不同了,禹州城到京城走海路需要七八日的路程,走旱路則需要半個月,加上這裡也並不是富饒之鄉,朝中大將大都不願意前來任職,他們更喜歡四季如春,炊金饌玉的南方州府。
像蕭景田這樣上馬能戰,上船也能戰的將領,大周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當年景大將軍的威名可不是傳著玩的,就是現在銅州軍隊用的旗帆還是景大將軍的名號。
如今,邊境那些殘兵遊勇見了帶著景字的旗幟,依然是望風而逃,不戰自敗。
朝中上下對蕭景田一直是敬重有加,聽說為了他卸甲歸田一事,朝中幾個元老至今提起此事都吵得不可開交,這些年,他雖然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卻也知道兔死狗烹的殘酷,可如今這一帶海路不寧,內憂外患的,皇上不會不答應重新起用蕭景田的。
“將軍需要我做什麼?”蕭景田不動聲色地問道。
“組建衛所,操練海上巡防營。”趙將軍忙道。
“可以。”蕭景田不假思索道,“只是我有兩個條件,一是我做你的副將,不入總兵府的編制,功過均無需上報朝廷,二是組建衛所,操練海上巡防營,一切聽你我二人號令,外人不得幹涉。”
複出代價太大。
他不想重蹈覆轍。
但若是為沿海一帶出一把力,他還是義不容辭的,這不是大將軍責任,而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
“只要將軍肯幫忙,別說兩個條件,就是一百個條件,在下也答應。”趙庸眼前一亮,忙道,“將軍放心,朝廷那邊由我出面交涉,您只管安心組建衛所就成。”
他就知道領兵之人比文官爽快得多。
“趙將軍果然爽快。”蕭景田嘴角扯了扯,抬手指著遠處的戰船,問道,“是誰在哪裡領兵操練?怎麼還把戰船拴起來了。”
“他是忠武侯蘇侯爺的侄子蘇錚,蘇錚以前在禦林軍當過差,蘇侯爺聽說咱們這一帶要組建海事衛所,特派他前來歷練些時日的,蘇錚帶了一眾親兵,因從未下過水,故而要把戰船拴在一起操練。”趙庸望著波濤翻滾的海面,皺眉道,“此人是世家子弟,又建功心切,個性甚是張揚不說,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但他看在忠武侯的份上,又不好真的跟他翻臉。
他雖然是當今皇上的大舅子,但在京城那些老狐貍面前,也不敢拿大,萬一他們再給他亂扣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