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已經做好了飯,正在炕上織漁網,見蕭景田領著一個陌生男人進了屋,便把亂蓬蓬的漁網收了,下炕給兩人沏茶。
“這是拙荊。”
“這是總兵府趙將軍。”
蕭景田笑盈盈地引見道。
“嫂夫人。”趙庸畢恭畢敬抱拳作揖。
“趙將軍。”麥穗忙還禮。
上茶後,蕭景田又道:“趙將軍想必還沒有吃飯,一起吃個便飯吧!”
“如此,就叨擾了。”趙庸抱拳道。
小雞燉蘑菇和老醋花生是早就做好了,因為有客人在,麥穗又添了兩個菜,糖醋白蘿蔔和紅燒鯉魚。
趙庸很懂禮數,知道蕭景田父母健在,便主動去正房見過蕭宗海和孟氏,而後才回屋吃飯。
一頓飯吃得主客盡歡。
“嫂夫人好廚藝,趙某從來都沒有吃過如此鮮美的小雞燉蘑菇。”趙庸對小雞燉蘑菇這道菜贊不絕口,“這蘑菇味道也是如此獨特,敢問這是從哪裡買的?”
“是拙荊秋天的時候在後山上採的松菇。”蕭景田道。
“原來如此,難怪味道如此香郁。”趙庸恍悟。
吃完飯,麥穗又給兩人重新上了茶,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趙庸說:“將軍,趙某這次來,除了探望將軍,還有個不情之請,溧陽郡主回禹州城後,便一病不起,又不肯吃藥看大夫,病情也是日益嚴重,下人們束手無策,碧桃便託我給將軍帶個信,煩請將軍去看看郡主,不要讓她日益消沉下去,若是郡主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麥穗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我去了,她就能好嗎?”蕭景田淡淡道。
“趙某不才,知道一點郡主對將軍的心意,此次郡主是真的不太好,煩請將軍親自跑一趟吧!”趙庸言辭懇切道,“無論如何,此次海戰,郡主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就算是看在她千裡迢迢帶兵來援的份上,將軍也不能對她不管不顧哪!”
“好吧,我去!”蕭景田點頭應道。
“將軍果然大義。”趙庸頓時鬆了口氣。
麥穗心裡一沉,抱著漁網進了正房,倚在炕邊繼續織網。
越想心裡也不是滋味。
那個秦溧陽明明知道蕭景田已經成親,還這樣明目張膽地讓蕭景田去看她,也太過分了吧?
“媳婦,你是怎麼了?”孟氏見麥穗拿著網線一動不動地出神,忙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麥穗忙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我在想前些日子那場海戰,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怕。”
“可不是嘛,我們雖然在禹州城,可是看不到你們,心卻一直懸著呢!”孟氏一聽,頓時也開啟了話匣子,說道,“聽說這次多虧了溧陽郡主,不但沒有殺那些海蠻子,還把他們收了編,讓他們進了衛所當差,聽說那些海蠻子從心裡感激溧陽郡主,還嚷嚷著要去禹州城送牌匾呢!”
麥穗只是笑。
這哪裡是秦溧陽的功勞,分明是蕭景田這幾天前後奔走,日夜操勞的結果。
如今全都變成了秦溧陽的豐功偉績。
他是甘願做她身後的那個人吧
她澀澀地想。
正想著,卻見蕭景田和趙庸並肩走了進來,蕭景田說道:“娘,我有點事情要跟趙將軍去一趟禹州城。”
“伯母,告辭了。”趙庸作揖道。
“以後有空再來哈!”孟氏客氣道,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囑咐道,“這天怕是要下雪了,你們路上慢點走。”
“娘,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蕭景田又看著麥穗,溫言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