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庸得知海蠻子要歸降的訊息,鬆了口氣,立刻上岸跟眾人商量招安海蠻子的具體事宜。
眾人一致同意在沿海設定衛所,並且把這些海蠻子收編成衛所的人。
讓他們來管理這片海路最好不過了,反正他們本身就是些海蠻子,若是海上再來了新海蠻子,就讓他們來個黑吃黑,官府也樂得自在清淨。
橫豎不過是花些錢養著這些人罷了。
再說了,衛所招募新兵本來就得花錢,花在誰身上都一樣!
許知縣自告奮勇地想去跟海蠻子談條件,若是這事辦成了,朝廷肯定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說不定還會名垂青史。
他覺得這是上天賜給一個大好的機會,他得牢牢抓緊才行。
“不著急,再拖兩天。”蕭景田淡淡道,“得讓他們感到徹底絕望的時候,才能給他們希望,否則,他們不會珍惜這次機會。”
趙庸拍拍蕭景田的肩頭,表示贊同。
有句話他沒好意思說,兄弟,你這麼狠,你媳婦知道嗎?
“將軍,俗話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咱們大可趁著他們求降心切,一舉拿下他們就是。”許知縣急於立功,不同意蕭景田的主意,忙道,“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夜長夢多哪!”
他就不明白了。
堂堂大將軍,皇親國戚,怎麼會聽蕭景田的話,難不成他這個知縣大老爺還比不上一個土匪小混混?
在座的知縣知府們竊竊私語起來,紛紛點頭稱是。
他們開始覺得蕭景田說得很有道理,現在聽了許知縣的分析,突然又覺得許知縣說得也很有道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覺得怎麼做都好,只要不打仗就行。
“既然景田說了再等兩天,那就再等兩天好了。”趙庸拿著酒葫蘆,慢騰騰喝了一口,不屑地掃視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大人,甩甩袖子走了出去。
許知縣一臉尷尬。
眾人知趣地如鳥散去。
咳咳,原來在趙將軍並不看重許大人……
唯有蕭景田繼續坐在原處喝茶,上好的西湖龍井,不喝完,可惜了。
趙庸走了幾步,剛要進船艙,一扭頭見秦溧陽盈盈立在船頭盯著海面出神,便緩緩走過去,倚在欄杆上,眯眼道:“海亂即將平息,怎麼郡主還是愁眉苦臉的,有心事?”
“誰都有心事,難道將軍沒有嗎?”秦溧陽反問道。
一股濃鬱的酒氣襲來。
她嫌棄地扭過頭。
此人若不是皇上的大舅子,她早就一腳把他踢海裡喂魚去了。
成天喝喝喝,也不怕喝死。
秦溧陽一反常態地換了件桃色的鬥篷,整個人看上去嫵媚了許多,在原本殺氣騰騰的戰船上,突然俏立著這麼個粉嫩嫩的佳人,讓趙庸很不習慣。
是他喝酒喝多了,産生幻覺了嗎?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風風火火的溧陽郡主,如今怎麼也有了小女兒的姿態。
“我自然沒有心事,我的心事都在酒裡。”趙庸朝她晃了晃酒葫蘆,哈哈大笑幾聲,搖搖晃晃地進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