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咱們還是快去船上吧!”小六子揹著沉甸甸的包袱,有些吃不住。
“好,咱們走吧!”麥穗心不在焉地應道。
該不會蕭景田真的去找吳三郎了?
想想她又覺得不會,蕭景田沒那麼無聊吧?
空曠無人的小路上,蕭景田快步追上騎馬的白衣男子,擋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問道:“殿下,別來無恙!”
“二哥,你如今可真是無官一身輕。”蕭雲成勒住韁繩,心情鬱郁地看著面前清風明月般的男人,揶揄道,“大周少了個將軍,多了個漁民,還真是滑稽。”
“殿下,不要以為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就沒有人懷疑到你頭上。”蕭景田不動聲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些日子一直躲在禹州倒騰兵器,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樣?”蕭雲成呵呵幹笑幾聲,“二哥,就算是兔死狗烹,是不是他動手早了些,銅州將士屍骨未寒,他就忙著對活著的人下手,你能忍,我不能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說對吧二哥!”
“殿下,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安康,你何必要無事生非?”蕭景田望著這個昔日共患難,同生死的夥伴,淡淡道,“私制兵器,歷來是死罪,你不是不知道,念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勸殿下一句,收手吧,找個僻靜一些的地方,娶妻生子,安然一生,才是殿下應該去做的。”
“二哥,我跟你不一樣,我做不到。”蕭雲成劍眉輕揚,殺氣騰騰道,“想當初,咱們九死一生擊退楚軍,才換來了他的四海昇平,可他卻轉過身來,把原本殺敵的刀劍舉到了咱們頭頂上,如此不仁不義之人,憑什麼要我臣服於他?”
“可是你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蕭景田負手而立,沉聲道,“況且是我自己執意要解甲歸田的,怨不得他,至於你,實在不該不顧及君臣之禮,處處頂撞他,才讓他羞惱成怒,把你關進宗人府思過的,他並沒有要殺掉你的念頭。”
“他沒有殺掉我的念頭,可是二哥你為什麼臨走還要放一把火救我出來?”蕭雲成冷笑道,“其實你心裡知道他遲早會殺了我,所以才用下下策放了我,是不是?”
“你錯了,我不是擔心他會殺你,而是擔心其他人會殺了你。”蕭景田凝重道,“你雖然言語輕狂了些,但你罪不至死,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枉死在宗人府。”
“二哥的救命之恩,我記著了,大恩不言謝,日後我會好好報答二哥的。”蕭雲成抱拳道,“二哥,後會有期,保重!”說完,揚鞭疾馳而去。
待蕭景田回到船上,麥穗見他臉上並無異樣,知道自己多慮了,才隨意問道:“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走得那麼急?”
“沒什麼,我認錯人了。”蕭景田若無其事道,“我瞧著剛才那個人像是一個故人,追上去以後才發現,是我看錯了。”
“原來是這樣。”麥穗這才放了心,她看了看腳下沉甸甸的包袱,想了想,又道,“有件事情我覺得我得告訴你,就是快散集的時候,不是有個人一下子買了咱們五十包海鮮嗎?我剛剛知道,那個人是吳三郎的手下,我也不知道此事是吳三郎有意的還是無心,但我還是覺得我得跟你說一聲。”
“若真的是那個小子特意讓人來買的,那咱們就應該要一百兩銀子!”蕭景田望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不以為然道,“你說,是不是?”
“為什麼?”麥穗不解。
他這個態度是不是表示他不在乎吳三郎是有意還是無心的?
“自己想。”蕭景田笑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去接替小六子搖櫓。
時值後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