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母,你們妯娌難得相見,你還是過去坐坐吧!”孟氏多少知道一些這妯娌倆之間的恩恩怨怨,悄然對吳氏道,“既然碰上了,總得打個招呼才是。”
“那我過去坐坐。”吳氏洗了洗手,推門進了正房。
李氏一改先前的刻薄,熱情地握住吳氏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滿臉憔悴,膚色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地裡勞作所致,心裡雖然鄙夷,卻滿臉笑容道:“弟妹,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好。”吳氏倚著炕邊坐下,不冷不熱道,“讓大嫂牽掛了。”
“嬸娘。”麥花上前甜甜地喊了一聲,嬌嗔道,“嬸娘是越來越年輕了,想必林家叔父待嬸娘是極好的。”
“花兒,嬸娘是一個人過。”吳氏淡淡道,“哪裡有什麼林家叔父。”
麥花有些尷尬。
剛才只是信口那麼一說,她其實對這個嬸孃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
“花兒還小,她不知道的。”李氏笑著替女兒打圓場,“她呀,總是說嬸娘以前待她怎麼怎麼好呢!”
吳氏嘴角扯了扯,再沒吱聲。
“如今穗兒蓋了大房子,日子過得這麼好,我這心裡呀,像喝了蜜一樣甜呢!”李氏心裡泛酸道,“等花兒出嫁後,我就兩頭住,來穗兒家住幾天,再去花兒家住幾天,想想就覺得美得慌。”
早知道蕭景田是個如此能幹的,她就把女兒麥花嫁過來了,這麼大的房子,誰不眼饞啊!
偏偏讓這個黃毛丫頭佔了便宜,失算啊失算!
“娘,青山早就說了,等過幾年他榜上有名當了官,就把您和爹接到城裡就住。”麥花嬌嗔道,“您就等著跟我們享福吧!”
她雖然也喜歡住大房子,卻不眼饞,蕭景田再怎麼有本事,也是個土匪,那裡有她未來夫婿莊青山滿腹經綸,出口成章地有學問,等他高中後,她就成了真正的官娘子了,到時候她跟他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那才是她真正向往的日子。
蕭景田跟麥穗算什麼?
不過是一袋白麵的交易而已!
麥花冷冷笑著。
“哈哈哈,那敢情好。”李氏得意地了吳氏一眼,笑道,“弟妹,說起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又能經常見面了呢!”
麥花嫁給了吳氏大姑姐的兒子莊青山,而且兩家離得也不是很遠,可不是得經常見面了。
“是,咱們的確有緣。”吳氏笑笑,起身道,“大嫂,你先坐著,我去幫著親家做飯去了。”
吳氏方方地坐在炕上,說道:“穗兒,你也快去忙吧,我們自己招呼自己就行。”
“就是啊妹妹,我們又不是外人。”麥花輕抿了一口茶,掏出手帕拭了拭嘴角,嬌笑道,“你好好學幾道菜,到時候去我家做給我吃,我呀,壓根不是給人做飯的命。”
“姐姐是小姐命。”麥穗不冷不熱道,“但願青山姐夫是個會做飯的,要不然家裡還得買丫鬟做飯吧!”
“你青山姐夫是個讀書人,早晚會考中功名的,到時候買個丫鬟也不在話下。”李氏得意道,“你姐姐成了官夫人,咱們臉上也有光。”
麥穗頓感無語。
這樣自誇真的好嗎?
吃完飯,匠人們陸續散去。
李氏母女卻依然沒有告辭的意思,端坐在炕上熱情地拉著孟氏和吳氏話家常。
“當初我就覺得姑爺肯定是個能幹的,果不其然,不出半年便蓋了大房子。”李氏拍著,感嘆道,“總算把穗兒嫁了好人家,我這心總算是放下了,日後就等著穗兒孝敬我了。”
孟氏只是笑。
心想媳婦這個大伯孃可真是個臉皮厚的,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
吳氏聞言,心裡更是覺得堵得慌的。
憑啥讓她的女兒孝敬她?
但當著親家的面,又不好說什麼,雖然生氣,卻也沒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