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下來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人。
一襲絲綢長衫,帶著瓜皮帽,氣質很是儒雅。
見了孟氏,來人忙作揖道:“這位嬸娘請了,請問這可是蕭景田的家?”
“正是,請問你是?”孟氏疑惑道。
“鄙人王顯前來拜訪,還望嬸娘通融。”自稱王顯的中年人畢恭畢敬地遞上拜帖。
“快請進。”孟氏不識字也不知道拜帖是啥,見此人態度很是謙卑,很是痛快地把人領進了院子。
蕭景田從孟氏手裡接過拜帖,瞄了一眼,淡淡道,“王大人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賜教”
“壯士,前幾天多有得罪,還望壯士見諒。”王顯抱拳道,“都是手下人錯領了趙將軍的意思,竟然險些傷了壯士,鬧了誤會,趙將軍得知後,很是震怒,已經懲戒了那些人,特命在下代他賠禮道歉,趙將軍原本的意思是想請壯士前往總兵府一敘,共謀大計。”
說著,朝身後一揮手。
身後小廝畢恭畢敬地託著盤子走上前來,盤子裡放著幾十串珍珠瑪瑙首飾玉鐲之類的,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蕭芸娘站在門口,眼睛都看直了。
她活這麼大,還不曾見過這麼好看的首飾,而且還這麼多。
“趙將軍的歉意,在下心領了,只是無功不受祿,這些您還是拿回去吧!”蕭景田看也不看那些珠寶,沉聲道,“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喜歡爽快人。”
“壯士果然高義。”王顯朝小廝遞了個眼色。
小廝畢恭畢敬地捧著珠寶退了出去。
“大人請。”蕭景田這才出口相邀。
兩人進了正房。
麥穗給他們泡了茶,悄無聲息地出了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聽見那人說:“壯士,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今海上不寧,海蠻子三番五次作亂,禍及百姓安危,朝廷特派在下前來協助趙將軍剿匪,可是在下見趙將軍之麾下兵馬並不能堪當此重任,故而來此請教壯士,希望壯士能助趙將軍一臂之力。”
在京城的時候,他只是聽說趙庸趙將軍桀驁不馴,疏於軍務,來了以後才發現,趙庸的總兵府跟山莊一般無二,麾下的兵馬全都被趕到山上種地去了,庫房裡除了生鏽的兵器,全是糧食。
這樣的總兵府別說海蠻子了,就連尋常怕是也捉不到。
想來想去,他便向趙庸舉薦了蕭景田,讓他派人把蕭景田請進總兵府。
那天他在一品居見識過蕭景田的身手,覺得此人肯定不是尋常莽夫,而是隱在民間的絕頂高手。
哪知趙庸的那些手下不知怎麼會錯了意,竟然想把蕭景田抓進總兵府,這不,鬧了那麼大的亂子,他只好親自上門道歉。
“趙將軍卻身居高位,麾下兵馬無數,實在不必如此謙虛。”蕭景田沉聲道,“蕭某隻是一介草民,手無寸鐵,如何能助將軍?”
也許趙庸並不知道他的手下之所以陽奉陰違,那是因為曹太後已經把手伸到了總兵府的緣故。
既然曹太後已經出了手,那他只能見招拆招,想辦法除掉這個眼線才是。
“三嫂,那個人帶了好多好看的珠寶過來,可惜被我三哥都退回去了,好可惜啊,要是我能有這麼一串珠寶該多好啊!”
“珠寶雖美,終究是人家的,要人家的幹嘛?”麥穗不可思議道,“世上哪有白給的午餐?”
“可是人家那麼多,我三哥給咱們留下一兩串也行啊!”蕭芸娘倚在炕邊惋惜道,“再說那人一看就是有錢人,想來這點東西也是不在乎的。”
麥穗頓覺無語,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問你,人家為什麼要送你三哥那麼多珠寶,是因為他傻嗎?”
“當然不是,他肯定是有求於我三哥的。”蕭芸娘眨眨眼睛道,“誰沒事閑的白給人家珠寶。”
“那就不就得了,俗話說,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若是那人所求之事,你三哥得冒著生命的風險才能辦成,你還願意要那些珠寶嗎?”麥穗問道。
“當然不要了。”蕭芸娘連連擺手,“那這些珠寶豈不是成了買命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