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倆一大早便去了麥家窪。
不想,麥家卻鎖著門。
隔壁二牛娘說,麥三全一家天不亮就出門了,她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三嫂,看來你孃家人是躲出去了。”蕭芸娘冷笑道,“早知道就不來了,白跑一趟。”說著,大踏步地出了衚衕,揚長而去。
“麥穗,你今天回門,按理說他們應該在家的。”二牛娘見蕭芸娘一臉不高興地走了,同情地看了看麥穗,又掂著小腳趴在大門上往裡張望了一番,說道,“家門也上鎖了,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要不,你去我們家裡坐坐,等等看。”
“不了嬸子,那我回了。”看來大伯是真的拿她當累贅看呢!
奇怪,難道這些年原來的麥穗盡心盡力地幫他幹那些活,他都忘記了嗎?
真是白眼狼。
“穗兒,你跟嬸子說實話,你男人對你好嗎?”二牛娘嘆了一聲,拉過麥穗的手,悄聲問道,“他沒有為難你吧?”
蕭景田當過土匪這件事情,在麥家窪不是什麼秘密。
二牛娘自然也知道。
“挺好的。”麥穗笑道,“他們家的人對我都挺好的。”
二牛娘繼續嘆氣。
她看著麥穗長大,知道這孩子打小有什麼苦楚都是往自個肚子裡咽,從來不肯對外人訴苦,如今,麥三全兩口子昧著良心把她嫁給了那個土匪男人,哪裡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麥穗再次望了望那扇緊閉的大門,聳聳肩,很是從容地跟二牛娘道別,算了,原本她就不應該回來。
到了村口。
卻見一個身穿青衫的年輕人探頭探腦地從樹後迎上前來,急切地問道:“穗兒,你還好嗎?”
“不好。”麥穗看了他一眼,馬上在記憶中找到他,知道他就是那個青梅竹馬的吳三郎,沒打算搭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說好了一起走的。
他卻爽約了。
縱然他有一萬個理由,也是不可饒恕的。
“穗兒,你誤會我了,那天我不是故意不去的,而是我娘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風聲,硬是把我關在家裡了。”吳三郎攔在她面前,解釋道,“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他看上去比記憶中消瘦了許多,原本得體的衣衫也變得鬆鬆垮垮的,讓人覺得他的確是為情所傷。
“相信又怎麼樣?不相信又怎麼樣?”麥穗不屑道,“如今我都成親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的確沒有用啊!
以前麥穗沒出嫁的時候,兩人都沒能在一起,何況是現在,再說了,她也不是原來那個麥穗啊!
“穗兒,我這就帶你走。”說著,吳三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信誓旦旦道,“咱們走得遠遠地,到一個誰也不認識咱們的地方去討生活。”
“吳三郎,請你自重。”麥穗奮力地掙脫開他的手,冷聲道,“如今我都是成親的人了,咱們再也不可能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最恨這種男人了,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不該出手的時候,又跑出來瞎摻和。
跟蕭大叔不是差了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