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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族排外,見怪不怪。
只是溫縈覺得……這樣不和諧的聲音,倒還不如聽不懂更好一些。
“溫縈,不是我想帶你涉險,實在是這外邊也不安全。與其把你安置在什麼地方,還是就跟著我更穩妥。”
“嗯。”
溫縈點了點頭,覺得蠻無所謂,只要她自己不怕累贅就好。
但凡封薔不死,就肯定會保護好他;一旦封薔死了,那他正巧共赴黃泉。
同生共死,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不比那什麼嘴對嘴吸吸咬咬好長時間之類的……有深度多了麼?
突厥人的居住地點按部落劃分,擄走柳枝姑娘的,似乎是稍小的一個部族首領,平日裡只在自己的地界裡為惡不夠,欺到了麟關百姓頭上。
之所以挑□□下手,他是覺得中原人注重禮教,愛面子,喜歡搞些假正經。看不上這些下九流貨色,也一定不會施以援手。
若是別的什麼人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抵也真就不管了。
只怪不巧,他遇著的人卻是封薔。
穿梭了一座又一座矮小牙帳,在一眾上躥下跳的突厥少年圍觀下找到柳枝的時候,她正衣不蔽體,被禁錮在碩大一個鐵籠之中。
封薔見狀咬牙,心道墨雲果然猜得不錯——突厥人擄走柳枝,壓根就沒安好心,只將人帶走狠勁兒地折磨。
既然今天叫她逮到了,那就決不輕饒。
夜叉起勢,凜冽劍光將那些小毛子們刺得張不開眼睛。妖魔鬼怪地大呼小叫著,唯恐避之不及,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但聽“嘣嘣”兩聲,手起刀落,瞬息之間,鐵籠被夜叉一分兩半。
熟練地說了句突厥語,封薔隨意指著一個小毛子。
可憐的小毛子話都說不利索,卻聽懂了她的意思,哆哆嗦嗦連滾帶爬地,找他們首領報信兒去了。
溫縈看了看封薔手中明晃刺眼的玄鐵利刃,回想起一個月前它還在自己身上造過業,不由得周身一顫。
他心道罪過。
這次夜叉出鞘,還不知道要什麼人見血。
一面想著,一面褪下了肩上的大氅,溫縈很是體貼,將它披在柳枝姑娘身上。
“多謝……”
整整三天毫無間斷地被突厥男子折磨狎弄,柳枝手掩胸口,已經近乎氣絕,現下竟還不忘道謝。
安慰地拍了拍柳枝的肩,溫縈目不轉睛地,又去盯著封薔。
其實,不是很喜歡她這幅樣子。
想想她早上還死乞白賴地非要往自己懷裡鑽,多希望那才是真正的封薔啊。
十七歲半,年紀輕輕一個小姑娘,呆呆傻傻的,很可愛。
她抽刀的模樣,真好似個護佑蒼生的女武神——可是,哪裡會有這樣單純,傻兮兮的一個神呢?
想著,真不知道該盼她怎樣才好。
……
只是誰也未曾注意,不遠處小小一個角落裡,一雙烏溜溜的黑亮大眼盯在溫縈身上,久久不能挪開。
那雙眼裡的顏色訝然而欣喜,那雙眼的主人骨瘦如柴,蓬頭垢面的連年齡也辨識不清,在角落裡蜷著,很小很小一團。
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