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涼的刺骨,她裹了裹圍巾,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拿著手機叫出租。
五分鐘。
她蹲在地上,吐著一團團溫暖的霧氣。
荊朋租了輛車,這麼些天一直悄悄跟著她,他坐在車裡,看了她很久了。
來江城十天了,他沒有心思打理自己,如今一臉絡腮鬍子,頭發也長了許多,顯得有些滄桑。
七分鐘。
他無奈的揉著臉,弓著背,心裡悶的慌,突然煩躁的向方向盤捶打了兩下。
嘟——
刺耳的車鳴。
尤夏突然站了起來,看向遠處的那輛車,她沒戴眼鏡,看不清裡頭坐著的人,只知道不是自己叫的車,又回過了目光。
十二分鐘。
一輛黑.車停在她的面前,尤夏看了它一眼,往另一邊走了兩步。
荊朋跟了過去,降下車窗,“上車。”
“上車。”
“李尤夏!”
一輛計程車靠了過來,尤夏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
車裡一片安靜,她凍的雙手冰涼,將手放在屁.股底下捂著,漸漸暖和多了。
“姑娘,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頭,家人不擔心嘛。”
尤夏一個字也不想說。
“後頭的那車裡的人你認識?一直跟著。”
“男朋友?吵架了?”
她戴著耳機,卻什麼也沒有聽,搖搖頭,心裡一陣苦澀,莫名的想要流淚。
“年輕人嘛,吵吵架正常,就是我們這個年紀了,兩個人還會經常拌嘴,看開點姑娘。”
“各退一步,沒什麼過不去的。”
尤夏看著車窗外,沒有說話,想要回頭看看他,卻竭力的剋制著。
突然想起文瑞與自己說過的話。
【你會守著一顆不會結果的樹嗎?】
【他又不傻,明知道這棵樹不會結果,還去死守著。】
【成天望著那棵樹,太渴了,剛放棄,吃了別的果子,沒想到先前那棵開花了。】
【這不,剛開上,活生生一場暴雨全凋謝了。】
【喜歡你是真的,一時糊塗也是真的,誰沒犯過錯,知錯能改就行唄,那麼久了,有些事該放下了,重新開始多好。】
一轉眼到了小區外,尤夏付了錢,一個人往前走,身後的車一直緩緩行駛著,為她照亮前方的路。
【枯木逢春,也得是還沒徹底死透啊。】
【沒死透,就還有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