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穿著潔白的白色棉質t恤,腳上踩著黑色人字拖,正蹲在門口,一手給雜毛餵食,然後時不時的去撫摸一旁慵懶的淺淺。
有那麼一種熠熠生輝的感覺,白光對映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慢慢順著他深刻的五官流轉,他有很優美的下巴弧線,不僅僅用清雋能形容得開的。
沈淺腦子裡忽而閃現出秦昊的輪廓來,當初她第一次見到秦昊,被那種極具視覺效果的模樣所震驚,從而一見傾心,但那時她總會不時的把另一個人的輪廓與秦昊重疊,總覺得是她要找的人。
然而,今日所見,她發現,尤然的輪廓更能吻合起來,那是一種心頭契合的感覺,沒由來,如此莫名其妙。沈淺明媚的憂傷了一把,還在沉浸中呢,她家的雜毛忽而站了起來,直接奔過來。
可惜,這狗跟他主人一個得性,不知前面有一面透明的玻璃,直接撞到玻璃上,臉部扭曲,汪汪叫個不停。尤然愣了一愣,透過玻璃看向樓上柵欄上的沈淺,微微一笑,溫潤得比朝陽還刺眼。
沈淺錯愕不已,他這笑容太銷魂了。
忽而一陣電話鈴響起,眼見尤然起身想要去接電話,沈淺那憐憫之心又蕩漾起來,本想搶著去接電話來著,急急忙忙下樓,也不知是還在沉浸在銷魂的笑容還是怎麼的,她在下樓梯最後一格的時候,不幸腳扭了一下。
沈淺這一扭,立即支撐不住,像突然斷了一隻腿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尤然見著,立即跑了過來,在他身邊蹲下,低頭關切地問道:“傷到哪裡了?”
沈淺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卻逞強,“沒什麼,沒什麼,你趕緊去接電話。”
尤然不動,抬頭看向沈淺。沈淺本想報以安慰的笑,表現出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但突然意識到尤然眼睛有疾,笑也是白笑,於是默不作聲隱忍地說,“真沒事,趕緊去接電話。”
那頭的電話還是不眠不休地響著。尤然咬咬牙,走了過去,語氣不是很好的道:“喂?你怎麼打電話來?是嗎?恭喜。”
尤然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語氣柔了許多,“你的訊息真靈通。”
尤然說到這,把目光轉向沈淺,那眼底流露出過多的溫存,“嗯?噗,你還是老樣子,不打聲招呼。好,我等你,拜拜。”
他說完話,掛了電話,重新走到沈淺的面前,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沈淺驚呼一下,“幹嘛?”
“不想幹,我只是把你送到床上而已。”
尤先生又歪曲‘幹’的意思了。
沈淺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尤然一步步地上樓,那眼波中雖沒任何情愫,但總帶著鮮有的光。沈淺想,眼睛看不見,還有這樣的穩性,實在是難得。
“尤先生,你住這裡多久了?”
尤然愣了一愣,原本聚光明朗的雙眸頓時暗了一暗,勉強一笑,“這是我出生的地方。”
沈淺瞪大眼,一臉驚奇,“哇,這房子看起來很現代,不像年代久遠啊?”
“翻修了一遍,不過佈局沒變而已。”
沈淺心頭的疑問更重了,眾所周知,尤司令現居的房子是曾經法國租借遺留下來的老房子,並且自從尤司令來到這座城就一直住那裡,為何這裡還有一所舊房?而且是新開發的,怎麼還遺留這棟房子?
滿腹的意外讓沈淺不得不仔細又仔細地盯著尤然看。反正他看不見,又不知道她一直在偷看他。
尤然卻撲哧笑了起來,“沈姑娘今年大概25歲吧。”
“呃,是。”被尤然這麼突然一問,沈淺有些莫名其妙。
尤然又笑說,“我實際年齡是26歲,但是我戶口本的年齡是28歲。我小時候很笨,跟那些大齡孩子讀書,一直跟不上,後來,我終於如願以償的一直留級。”
“啊?”
“我那時只想跟一個女孩同班而已。”尤然忽而抿嘴苦笑,帶著小小的憂傷,“我那時太任性,把我媽媽傷了遍體鱗傷。”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門口,尤然忽而轉移話題,“把門開一下。”
沈淺照做了。門開啟以後,尤然便把沈淺送到床上,他則坐在床的另一頭關切問道:“你活動下腳踝,看看疼不疼。”
沈淺點點頭,這腳一動則牽全身,疼得她差點咬到舌頭。尤然見她如此表情,也不做聲,而是掏出電話,打給一個人,“你什麼時候到?還沒出門的話,你順便帶點跌打藥水,謝謝。還是要客氣的。”
尤然輕笑,把電話掛了,沈淺很想問是誰,但總覺得這樣顯得她有點多管閑事,所以只好保持緘默,錘錘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