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大驚,臉一陣白一陣紅,難道他知道她只穿內衣,外面直接套圍裙?沈淺這麼一想,對尤然做了各種鬼臉,可見尤然面容依舊,不為所動,沈淺大舒一口氣,還好是什麼都沒看見。
尤然突然站起來,慢慢地走到了沙發旁,在茶幾上摸索遙控器,把空調調高了些,“以後不要貪涼降這麼低,容易感冒。”
“好。”沈淺抿抿嘴,囁嚅地道:“你先吃飯,我換好衣服下來。”
尤然微笑點頭,這個男人,即使眼盲,還是保持一種高貴的優雅,沈淺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從而更可惜他的失明。
沈淺下來發現尤然坐在鋼琴旁,豎起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幾個音符,沈淺不懂樂器,不知道這是不是前奏,只看見尤然面帶微笑,原本由單指改成雙手觸在黑白鍵上,接著連續的調子接踵而至的出現,這首曲子沈淺不知道,沒聽過,她只能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聆聽。
他頎長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消瘦的背影讓沈淺打心底有種心痛,忽而感覺這個男人很孤獨,這是一種深情還是一種固執?
也許他的感情就是滲透入骨血的偏執,不願意別人去觸碰,也不願意自己出來,被他愛的那個女孩真幸福;可同樣,誰要是在此時愛上這樣的男人,註定悲劇收場。
沈淺給自己打預防針,同情他可以,千萬不要愛上他。
一曲結束,沈淺連忙鼓掌,走到他身邊笑說:“這是什麼曲子?”
“初次。”
沈淺愣了一愣,顯得有些尷尬,“哎,孤陋寡聞,沒聽過,嘿嘿。”自個傻呵呵地幹笑幾下,見尤然沒有平時慣有的微笑,也笑不起來,怏怏不安收起笑容,“你怎麼了?”
“這是我第一次為她彈的曲子。”沈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尤然忽而又微笑起來,“你聽後,覺得這曲子怎麼樣?”
“很好。”沈淺想也沒想,直接回答。
尤然一笑,“性格差這麼多。”
“啊?”沈淺蹙眉,她聽不明白這男人在說什麼。
尤然忽而站起來,豁然開朗,“我們去吃飯吧。”
沈淺胸悶,其實她很好奇,他的那個她,到底是怎麼回答的,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從憂鬱裡走了出來,不打算繼續懷舊了,算了,她還是少管閑事吧。
天氣持續高溫,樹梢上的知了一直叫個不停,更顯得聒噪,萬裡無雲的藍天下,驕陽似火。
沈淺順便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下班時間,她便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旁看些疫苗類的書籍,看書比較容易打發時間,沈淺也就慢慢的忘了時間。
“看起來要下雨了。”隔壁的幾個同事下班時,路過沈淺的診間,開始議論起來。
沈淺順道看向窗戶那邊,果然,原本萬裡無雲的天空被烏雲全部蓋住,天際之間昏昏暗暗,一看就是將要下大雷雨的前兆。
沈淺立即放下書,慌慌張張脫下白袍,抄起沙發上的揹包沖出診間,趕著去買菜,她今天跟尤然說過要做好吃的新菜色。
沈淺跑出來才發現,天空比在室內看到的還要暗,忽而,在她眼前閃出一記閃電,她嚇了一跳,緊接著,天空轟動一聲,一個炸雷響起,沈淺見現在的情況,暗叫不好,這雨該是超級大雷雨吧。
懊不容易買完了菜,在大雨中,沈淺剛想過馬路,好死不活偏偏是紅燈,她一臉無奈安慰自己,多淋一會兒沒事;好不容易到了綠燈,她剛過馬路不一會兒,一輛車闖紅燈朝沈淺開來,沈淺大驚,屈身後退,由於過於突然,她整個人倒了下去,還好那輛車及時剎車,在沈淺半公尺的距離處停下來。
沈淺手腕有些扭傷,她一動就劇痛無比,只好用左手拾起散落的袋子,爬了起來,繼續過馬路。
從車裡走出一名男子,手上撐著一把黑傘在沈淺背後喊道:“小姐,你沒事嗎?”沈淺只是對背後那人擺擺手,連頭也不會,繼續走。
那人身形修長,筆鋌而立,五官深刻,尤其是那雙幽藍的雙瞳,高挺的鼻樑,一看就知是混血兒,男子歪頭望著沈淺的背影,無奈一笑,回到了車上,繼續等紅燈。
沈淺齜牙咧嘴,右手很疼,她一動關節就發疼,當她到江夏社群門口時,守衛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他冒著大雷雨跑到沈淺面前,把沈淺拉到傳達室,“沈小姐你跑到哪裡去了?手機也打不通,尤先生都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