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來燈塔裡咖啡館的客人不少。
沐溪隱剛為一位客人下了單,耳畔聽到一聲尖叫,抬頭一看,不出意外,又是那對老冤家。
“你有被害妄想症?腿那麼粗誰要偷看?”
“你個不要臉的!再說一個字!”沈綻玲雙手不停捶打趴在地上的胡不愚。
常來的老人見狀停下筆,摘下眼鏡,悠悠笑了,忽然說:“感情真不錯。”
正在打鬧的兩人聞言怔住,秒速分開,一個站起來,淑女狀地整理裙子,一個狼狽地爬起來抓發型。
“這位老爺爺您誤會了,我和這個人根本就不認識。”沈綻玲厭惡地指了指胡不愚。
“我也不是眼瞎。”胡不愚跟著說。
沈綻玲的目光如箭鏃。
“你們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戀,剛認識那會兒,我和她也是彼此看不順眼,吵來吵去。”老人家笑得意味深長,“時間長了就不一樣了。”
沈綻玲不敢置信,立刻澄清:“我的理想物件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性格穩重,有修養和內涵,其中一個條件達不到都會被我淘汰。”
胡不愚冷笑道:“你倒是想啊,想想誰不會?我的理想物件還是長發及腰,性格溫柔,懂得嬌羞還會做一手好菜。”
“到底年輕,設定的條件都是自己想象的。”老人搖頭,“以後就知道了,身邊的人才是最好的。”
沈綻玲怒道:“如果命運嚴苛到了只能選擇這個人的地步,我願意拿孤獨餘生,決不妥協。”
胡不愚同樣豁出去了,大聲說:“如果一定要在這裡的女人中找一個做老婆,我寧願選擇駱姐,至少她曾經美過。”
他的一句無心之言瞬間激怒正笑眯眯看熱鬧剝小核桃的駱姐。駱姐頓時收斂笑容,撒開手裡的核桃殼,起身撣一撣西裝褲,拎著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冷道:“臭小子,你剛才說什麼?是不是諷刺我現在又老又醜?”
“不,我的意思是……”胡不愚不願開闢新戰線,趕緊賠笑,“是我不小心說錯話了,還請大美女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駱姐冷冷一笑,拿起包就教訓他。
“駱姐,我剛好有事和你說。”沐溪隱及時沖上來,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拖過去。
“幹嘛打斷我?什麼事情快講。”駱姐被勸阻了,語氣很不好。
沐溪隱對她說:“我是提醒你控制好情緒,不要沖動,你的包包很銳利,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
駱姐低頭看一眼滿是鉚釘的小包,眼裡都是得意之色,對沐溪隱說:“剛買的,方便對付小人,尤其是壞女人。你知道嗎?昨天我在電梯裡又和她狹路相逢,她裝作沒看見我,用高跟鞋狠狠踩我一腳,我和她評理,沒想到她先開罵了,還拿手指戳我下巴,就這素質還當總經理?我早料到了,剛來時的那套全是裝的,現在面具被我撕下來她就懶得裝了!”
“駱姐,你最近很容易暴怒,這樣不太好。”
“你沒說錯,我心裡的一股怨氣已經藏不住了!現在只想找人吵架!你幹嘛攔我?”駱姐呈現抓狂狀。
“駱姐你冷靜一下。”沐溪隱腦海浮現應書澄的臉,趕緊說,“對了,你還在看心理醫生是嗎?我有一個……”
“少給我提心理醫生!上週就不去了,有什麼用?花的錢還不如直接買衣服包包來的爽快,我絕對不會再去了!”駱姐氣得頭發都豎起來。
說話間,一道影子從她們面前閃過,企圖溜走,正是胡不愚。駱姐雖然兩眼冒火,卻沒喪失洞察力,立即掙脫開沐溪隱,奮力追出去。
沐溪隱話還沒說完,駱姐已經消失。
不一會兒,小必端著熱咖啡走上來,和沐溪隱竊竊私語:“我在樓下就聽見了,胡不愚這臭小子不要命了嗎?竟然敢惹駱姐?”
“我倒覺得駱姐好像越來越焦慮了。”沐溪隱一邊思考一邊說。
“何止?我看再沒有某生活,她快成狂躁症了。”
“某生活?”
“四十多歲的女人,未婚單身,內分泌失調,暴躁易怒,你說是缺少什麼?答案很明顯了吧?”小必一聲嘆息,“我本來覺得戀愛麻煩,不想再談了,現在看她這樣子,立刻就改變主意了,得趁青春尚在的時候將自己嫁出去,免得以後像她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