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墨子宣禪定過後,揹著身子想到多有不便,未回頭問道:“姑娘,你還未起身嗎?”
良久,沒有人作答,墨子宣回過頭,卻見榻上只有一張字條,和一株墨蘭,只見其上字跡清秀端莊,寫道:“道長,昨夜多謝留宿,小女子感激不盡,因怕家中老母擔憂,故而不辭而別,還望見諒。”
紀妙之經過他的房間,聞到了昨日的香氣,問道:“這是哪裡來的蘭花啊?”
墨子宣連忙藏起了字條,裝作若無其事地解釋道:“哦,方才在院子裡摘的。”
紀妙之打量著他的蘭花,來這裡這幾日,未見後院種花。她問道:“院子裡並未栽墨蘭啊,不對,這香味怎麼與我昨日聞到的一摸一樣。”
墨子宣連忙找了藉口搪塞道:“師傅讓我去清心齋,我先告辭了。”
紀妙之暗暗思索著:“不對,長廷,你發現他言辭閃爍,恐怕有事瞞著我們。”
眾弟子給虛懷行禮後,便見他坐下目光呆滯,半晌也不說話,終於有弟子問道:“師傅今日為何一言不發?”
墨子宣關切地問道:“師傅,可是身體不適,要不今日的論經暫且到這裡,明日再繼續如何?”
眾弟子開始議論紛紛:“師傅這是什麼意思?”
更讓人震驚的是,虛懷端詳著手中的麈尾,不假思索地放在了口中,大口地吃了起來,墨子宣連忙上前勸阻著:“師傅這是麈尾,萬萬吃不得啊!”
眾弟子見他失常的樣子,問:“師傅莫不是真得了瘋癲之症?”
墨子宣容不得任何人說師傅半個“不”字,厲聲呵斥道:“閉嘴!師傅可能之前受了傷,有些神智不清,到現在還沒有恢複。”
不知不覺又到了晚上,這一夜紀妙之卻輾轉難眠。寂靜的夜中,突然傳來了貓慘厲的叫聲,她坐起身問道:“什麼聲音?”
胥長廷推開了她的門,衣服已穿戴整齊,說道:“好像是從虛懷道長的房間傳出來的!”
眾人都被吵醒,觀中燈火通明,紀妙之趕到了虛懷的房間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見到眾人興師動眾地跑來,虛懷竟然反常地說出話來:“無事,為師只是過於疲憊,你們都先出去吧。”
墨子宣大喜過望地說道:“師傅你終於開口說話了!”
眾人出來後,胥長廷才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來:“你有沒有發現?”
紀妙之點點頭,說道:“你也發現了對嗎?虛懷道長的袖子上有斑駁的血跡,而且他方才很明顯在掩飾著什麼。”
他方才隱藏著什麼,似乎不願意被發現,而且袖子上有很明顯的血跡。
趁著虛懷不在時,紀妙之又與胥長廷二探了他的房間,她說道:“我們這樣偷偷跑進虛懷道長的房間,這樣合適嗎?若是讓他發現了……”
胥長廷笑了笑,說道:“不會,你都說了咱們只是偷偷來的,又有誰會發現?”
紀妙之似笑非笑:“長廷,我發現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她發現了一間櫃子,露出的衣角卻也沾染了血跡,她隨手開啟了櫃子,卻發現櫃子裡掉出了幾只死貓,她嚇得臉色蒼白,問道:“這~哪裡來那麼多的死貓?”
胥長廷蹲下身,觀察著:“看它們身上的傷口,似乎是被撕咬而致。”
紀妙之問道:“莫非是虛懷道長,他不是素來不食葷腥的嗎?”
胥長廷終於得出了結論,說道:“只能說明,我們的猜測是對的,現在的虛懷道長根本就不是人。”
“可是他身上並沒有妖氣,難道是和那些紙人一樣被邪術操控?”紀妙之不明白,若沒有妖氣,不是被附體,到底為什麼虛懷道長會變成這般模樣。
胥長廷在一旁沉思著:“我現在懷疑應霽只是一個替罪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被人暗算了。”
“不如我們先下山應霽問個清楚。”紀妙之說罷,仰起頭等待著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