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長廷輕蔑地勾起了唇角, 說道:“沒錯, 除了她的平安, 什麼都不重要,哪怕是我的性命。”
天狐有些不可思議,她目光炯炯地問道:“可你知道代價嗎?你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嗎?”
“即使是天下人的安危, 都不及她一人在我心中的重量。”胥長廷或許有過私心,亦或許曾想盡一切辦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在眾人眼中他是那麼可笑, 因為他始終相信,她有一天會回到自己身邊。
紀妙之從水底出來,便發現高長恭倒在了地上,她跑上去問道:“王爺, 你沒事吧?!”
高長恭奮力地推開了她, 冷聲說道:“別管本王,趕快離開這~”
“那怎麼可以,你是王爺卻為了我涉險。”紀妙之拔出了身側的配劍,長劍一橫,向鈎蛇飛去。只見水花如同箭雨撲面而來, 那鈎蛇張開了血盆大口,向她撲來。
紀妙之用劍死死地抵在它尖銳的毒牙上。
紀妙之目光如炬,說道:“醜八怪, 我今日便宰了你,扒了你的皮,看看你的肉到底有多難吃。”
那鈎蛇一時間失了方寸, 全身都抖動著,尾末的岐鈎向紀妙之襲來,高長恭一把將她拉開:“小心!”落地之時,他的臂膀卻被鈎蛇傷到,紀妙之察覺了異樣,驅動了長劍,化為劍雨向鈎蛇飛去,在它不備時又用手中的劍刺瞎了它的雙眼。鈎蛇因疼痛而扭動著,直到“嘩啦”一聲掉進了水裡,再也無法動彈。
紀妙之見他忙扶起高長恭,問道:“王爺,你怎麼了?”
他那如琉璃一般的雙瞳,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長發散落,在陽光下如同墨藍色綢帶,他此刻的樣子與樓緋月一摸一樣。
她有些驚慌地看著他問:“你是不是被鈎蛇傷了?”
高長恭此時的情緒極為不穩,說道:“讓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只見他拔出了手中的劍,看著他如冰的雙瞳,紀妙之一時有些害怕,問道:“你要……做什麼?”
他的薄唇輕抿著,說道:“殺人!”
紀妙之亂了心神,說道:“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是戰神,不是殺人如麻的惡魔。”
不料,他越過她獨自一人下了山,只聽見遠處傳來的哭聲:“救命~”
紀妙之連忙走上前,在他身上下了咒術,輕聲呢喃道:“對不起,如今你失去了理智,我不能讓你去害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紀妙之只好扶著他在一家農舍住下,一位老婦人好心地問:“姑娘,這位可是你的夫君?看樣子病的不輕啊!”
紀妙之否認道:“老婆婆,他不是我的夫君。”
望著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男子,紀妙之無奈地嘆口氣:“仙草只有一棵,若是救了你長廷該怎麼辦?”
不多時,高長恭便醒來,紀妙之靠在床邊,說道:“王爺,你醒了!”
他失去了神志,已分不清是非黑白,只見他破門而出,手中還拿著那把劍,雙手卻不停地顫抖著。
見到眾人惶恐地看著他,紀妙之站在他身後,說道:“住手,這些都是齊國的百姓,你怎麼可以對他們下手?你當初打仗是為了什麼,如今你卻要對他們下手。不,都是為了我,你才變成如今的樣子,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她何嘗不想救他,雖然他已經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可是紀妙之自己不能當作什麼都未曾發生。紀妙之將他扶起,只能打算將他身體中的毒轉移到自己身上,畢竟自己還有幾年的修為,可以暫時壓製毒性。
高長恭再次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清晨,他揉了揉眉心,惶惑地問道:“本王怎麼會在這。”
紀妙之端了一碗清粥,淡淡地說道:“喝點東西吧。”
見他愣在原地,紀妙之笑了笑問道:“怎麼,王爺嫌這東西簡陋啊?婆婆家清苦,所以只有這一碗清粥,你剛剛解了毒,還是喝些清淡些的東西吧。”
高長恭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問道:“本王身上的毒全都解了?是如何解的?”
紀妙之有些心虛地低頭看了一眼掌心黑色的毒氣,咧嘴笑道:“我法術那麼高強,區區蛇毒有什麼難的。”
卻沒想到心細的高長恭還是發現,問道:“這是什麼?”
紀妙之將手從他的手中挪出,不在意地說道:“只是方才與鈎蛇搏鬥時,留下來的傷,並與大礙。”
高長恭立刻否決:“不對!”
紀妙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身上的毒,我強行將它吸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誰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了呢?”
高長恭皺著眉,問道:“那你怎麼辦?”
紀妙之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搖手說道:“我能有什麼事,放心好了我會用法力將毒壓制下去,不出三日便能恢複了。”
高長恭不經意地拉了拉冰涼的掌心,說道:“不行,你設法再將它傳到本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