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可。”趙升這人向來固執, 更不會為了受傷而破壞自己的原則。
“你怎麼扭扭捏捏的跟個女子一樣, 真是無趣。”紀妙之說服不了他, 只好放棄,她無奈地搖了搖手,說道:“我只是想替你治傷, 你若不願我也不會強求你的,你自己忍著吧。”
直到天黑,紀妙之都未見他出來, 她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待她進入趙升的房間時,便發現他面色蒼白,半撐著桌案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她跑上前問道:“喂, 你當真沒事吧?”
趙升搖了搖頭,氣若遊絲道:“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紀妙之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道:“是嗎?可你不是說三味真火很厲害嗎?”
話音剛落,趙升已暈倒在她身上, 紀妙之推了推卻見他仍未有任何反應,說道:“喂,趙升你別裝睡啊我告訴你!”
“趙升, 你醒醒,你再不醒來我就~”不論紀妙之怎麼喊,眼前的人始終沉睡著沒有任何回應, 她將他抬到了床榻上呢喃道:“這三味真火果真如此厲害。”
紀妙之盤腿坐在榻上,剛想為他療傷,身後便傳來胥長廷的聲音:“沒有用的,主人你別白費力氣了。”
“可是我怕他~”紀妙之看著他眉頭緊蹙,額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
胥長廷目光柔和,說道:“他是張天師的弟子,不必我們出手相救。”
紀妙之狐疑地看著他,她總是覺得有時候的他極為奇怪,特別是在對趙升這件事上,鬼使神差地問道:“長廷,你這樣說真的是毫無私心的嗎?”
胥長廷目光炯炯沉默了許久,才笑著說道:“我不想讓你太關心別人,這算不算最大的私心。”
紀妙之卻不理會,認真地說道:“你總是沒個正經,你說實話什麼時候來的?”
胥長廷笑容凝固在臉上,目光深邃,說道:“在你們遇到火鳳時,我便來了。”
“那你還不救我?”紀妙之略帶疑惑和怒意,她不明白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從來不曾擔心過自己的安危?
胥長廷卻不正經地嬉笑道:“因為我知道主人那麼聰明伶利會有脫身的辦法。”
“可趙升都受傷了。”紀妙之自然沒心情與他說笑,更何況趙升還躺在那裡,若他早來一步便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胥長廷問道:“我並不知道他受傷,你這是在責怪我嗎?”
紀妙之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他明明可以救自己,明明可以救趙升,卻選擇了這個時候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胥長廷轉變態度,說道:“好了,我救他好不好,你別生氣了,笑一個~”
紀妙之點點頭,終於欣然一笑:“這還差不多。”
“主人,你去門外守著,我擔心那些猳妖還會過來。”
胥長廷擔憂自己在為他療傷時,那些妖怪又趁虛而入。
紀妙之點點頭,爽快地答應:“好。”
未過多時,那些猳妖便將整座客棧團團圍住,他們紛紛揭下皮、囊,化作黑煙朝紀妙之撲去。起初她還能應付過來,可體力一點一點耗盡,她喊道:“長廷,我快頂不住了。”
猳妖王從黑暗中緩緩走來,每走一步,攝魂鈴便發出清脆的聲響,紀妙之只覺得天旋地轉,如同掉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門被一陣狂風吹開,男子旋身飛到猳妖王身旁,墨發紛飛,在黑暗中神秘而詭異。
猳妖王愣愣地問道:“你是誰?”
胥長廷唇角微微上揚,微微回眸語氣冰冷:“殺你們的人!”
猳妖王冷哼道:“真是大言不慚,憑一個人也想對付我們那麼多人。”
“不試試又怎會知道?想見識真正的三味真火嗎?”說罷,胥長廷微微閉目,默唸著口訣。
望著火焰滔天向他們撲來,猳妖王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居然會使用三味真火。”
胥長廷冷冷地回道:“我會的可不知這些,就看你們能不能承受了。”
一旁半跪在地上雙目緊閉的紀妙之,輕哼一聲,喚道:“長廷,我的頭好痛。”
胥長廷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劍眉緊蹙,他不知到底如何抉擇。
這時猳妖王又有了對付他的底氣,說道:“這個女子已被困在幻境裡,你再不去救她,恐怕就晚了。”
紀妙之還在不停地呢喃:“長廷,救我。”
“妙之,你別怕,我這就來救你。”胥長廷終究還是不忍讓她一人受苦,他化作一道紫光,進入了她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