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妙之抬眸望著城門上的字,雖說自己並非才高八鬥,在以前有些字還是認得的,到這裡可真成了目不識丁了,何況這城門上的二字,但是和她以前作畫的畫風,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兩個字怎麼寫得和畫畫似的,橫看豎看,我也看不明白啊!”
胥長廷臉上掛著雲淡風輕地笑容:“這是楚篆,鄢郢呢是如今的楚都。”
“我們這是越活越回去了嗎?還有這兒會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嗎?”紀妙之瞬間有一種回到幾百年前的感受。
胥長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昆侖鏡帶我們來到此地,那必然不會有錯,進去看看吧。”
從市集一路走來,紀妙之便發現許多身穿黑色大褂,頭戴青銅面具的人跳著古怪的舞蹈。
二人走進了一間客棧,紀妙之仍心神未定,直追問道:“長廷,我們方才在外頭遇到的那群人,他們衣著古怪,是做什麼的你可知道?”
“今日是歲朝,他們是在祭祀五榖神農,以求五穀豐登。”胥長廷淡笑,楚人信鬼、崇巫、更敬仰山川之神。
紀妙之聞言,似懂非懂地點頭:“原是這樣,那些人都是巫覡啊!”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朝二人走來,問道:“客官,要來點什麼?”
紀妙之有些口渴,便隨口說道:“那先給我沏壺茶。”
“不知何為茶?”那男子不知所措地冷在原地,想了許久也未明白。
胥長廷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兩杯水就行了。”
見他轉身要去倒水,紀妙之忙叫住了他:“再給我炒兩道菜,再來一盆米飯。”
這下男子更為難了,思忖半晌,他沉吟道:“我們這也沒您說的什麼炒菜,葷有雞鴨魚肉,素有菰瓜、菽豆、蔓菁、薤白……”
“隨便來幾樣吧!”紀妙之對美食的誘、惑難以自持,說罷嚥著口水目送男子離去。
她餘光掃到旁桌的人,見兩人伸手正往簋器中抓著米飯,紀妙之目光一滯,湊上前不可思議地問:“楚國是窮的連筷子都用不起嗎?這吃飯還用手抓!”(((o(▽)o)))
胥長廷低聲說道:“《禮記》中曾提到:共食不飽,共飯不澤手。毋摶飯,毋放飯。所以先秦人飲食是不用箸的,會被認為不尊重他人。而且他們這使用的貨幣是蟻鼻錢,你身上可還有銀子和值錢的物品?”
“你怎麼不早說!我看我們還是趁他們不注意,麻利地溜了吧!”紀妙之東張西望了一會,拉著胥長廷離開了客棧,畢竟在這都是平民百姓,若是在這使用法術,還不被他們當作妖孽。
出了客棧,紀妙之心亂如麻,怏怏問道:“你說我們沒有錢,能去哪兒呢?”
胥長廷勾了勾嘴角,說道:“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去。”
見他目光狡黠,紀妙之打了一個哆嗦,又看了一眼身旁殺豬的攤位,向後縮了幾步。
“主人,做什麼一副不相信我的模樣?難道我還能將你賣了不成!史書上曾記載戰國四公子,就喜歡在府中收養一些門客,憑你的能力,定然可以矇混進去。”
原來這些胥長廷早就盤算好了,可惜呢,這文呢,拿起筆她只會鬼畫符,武呢,不用法術她拿起劍能砸自己腳。這公子自然不介意養一群閑人,但絕非願意養一個惹禍精。
“門客?罷了吧,像我這樣的,混吃混喝還可以,人家能看上我什麼?”
胥長廷雙臂交叉,半靠在石橋上,說道:“主人,可別那麼小看自己,你可比那些巫覡強多了!”
話音甫落,石橋底下正走過一個挑著籃子的年輕人,駐足於橋旁的首飾攤,譏笑道:“你們有沒有瞧見,方才那女子真是長得好醜,不僅身患疥疾,還是個瘸子。”
那賣首飾的婦人,理了一下攤位上的東西,附和道:“就是,這樣醜的女子,竟還好意思出門。”
那年輕人挑著籃子,上了石橋,紀妙之攔住他死活不讓他走,年輕人以為是要買他的東西,試探性地問:“敢問這位淑女,您要點什麼,木梨還是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