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死於船難,沒有遺體,就一處合葬的衣冠冢,衣冠冢的邊上的新墳便是奶奶的墳
從下葬之後,沈青書被禁錮,這裡就沒有人來祭拜過了,遠遠就看到墳頭長了許多草。
“你就在這裡吧,奶奶不喜歡煙花之地的人。”沈青書在距離墓碑白餘米的地方停下來,也沒有太拐彎抹角的和天心說到。
天心站定,很乖巧的點頭:“你去吧。”
沈青書面無表情,提著東西走了過去。
天心遠遠的看著他給父母、奶奶磕了三個頭,最後一個頭磕下午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來。
而後他緩慢的拔掉了長在奶奶墳頭上的草,又席地坐下,望著墓碑待了好久。
直到三輛轎攆風風火火的趕到,隨後轎子裡頭分別走出兩男一女三個人來。
“李老闆,雖說這塊兒地現在是墳地,不過屍骨挖出來之後也是一樣的用,你看著地勢多好,依山傍水絕對的風水寶地,我們開的那個價兒你閉著眼睛買都不會有錯。”女人一臉諂媚市儈的拉著其中一個男人的手,呱噪的指著沈青書的方向。
天心認識這個女人,沈青書的大伯母,當初他爹孃剛死,就是這個大伯母朝著要分家,最後才將孤老太婆和幼子趕出家門的。
“再好的風水寶地,埋了死人也都毀了。”肥頭大耳的男人一臉的不屑。
沈青書站了起來,微微蹙眉看向這邊。
“那是誰?知道今天我要來看地,還在燒紙祭拜,故意觸我黴頭嗎?”李老闆頓時黑了臉。
沈家大伯兩口子見到沈青書也傻了眼了,夫妻兩個,一個趕忙安撫李老闆的情緒,一個則是黑著臉走向沈青書。
“好小子,做了那麼有辱門風的事兒,還敢來這裡惡心你奶奶,趕緊收拾東西滾!”沈家大伯壓低聲音吼道。
“你們要做什麼?”沈青書冷漠的問到。
“和你有什麼關系?你現在在我們沈家已經形同死人了,滾滾滾滾,別在這兒礙事兒!”沈青書從前待長輩一直很溫和,自然就給了人一種他好欺負的錯覺。
“你要賣了這裡?”沈青書語氣已經慢慢散發出寒意。
自從分家之後,大伯和他們就徹底沒有來往了,先前奶奶過世沒錢安葬,沈青書倒是去找過他,然而……一頓譏笑之後,他一分錢也沒有拿到。
“對,人死了就什麼也不是了,幹嘛擋著活人發財?”沈家大伯毫不掩飾。
“你有這個資格麼?這塊地契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沈青書沒有歇斯底裡,冷冷的笑了一聲。
沈家大伯一聽他說這話,頓時就火冒三丈了:“小兔崽子,敢這麼和長輩說話?我看你是在窯子裡面待傻了吧?”
李老闆那邊,看著這頭似乎起了爭執,更是覺得年關底下觸了黴頭:“沈夫人,你們還是先處理好家事,再和我談賣地吧。”
說完,李老闆就招呼上人走了。
沈家大伯母氣得七竅生煙,快步跑過去:“沈青書,你還真是個掃把星,剋死了你爹孃,害死了你奶奶,現在還要來檔我們的財路?”
沈家大伯把她拉到一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臉色一黑,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下,再轉身回到沈青書身邊,就掛上了一臉的假笑:“青書啊,大伯母剛才說話急了一點,不過你肯定能理解我也是為你好的。你看你現在一無所有,房子、田地都給惡霸霸佔了,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給你爹孃和奶奶換一個地兒住,這裡那個李老闆出了很好的價錢,到時候咱們二八分,新墓地的錢我們買所以我們多拿一點,你拿二,錢到手之後你就進京去趕考,這樣大家都高興不是嗎?”
“不賣。”沈青書極了。
“青書……嬸子是為你好,你現在已經是湖州最大的笑話了,湖州你是肯定待不下去了,不管去不去京城,你都得重新謀求一個地方討生活的,你看這樣,四六好不好?伯母看你也可憐,多給你兩分,算是給你討媳婦用的了!”沈家大伯母有些著急。
沈青書根本不理她,收拾好東西,溫和的和墓碑說到:“爹孃、奶奶,等清明瞭青書再來看你們。”
說罷,沈青書就要繞過這夫妻二人離開。
“沈青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沈家大伯試圖去攔住他,哪知道還沒有碰到沈青書,自己就被一腳踹飛了。
“當家的!”女人哭喊一聲,趕忙去扶起自家男人。
“沈青書,你居然敢打長輩!”
“長輩?在你對你親孃的死活不管不顧的時候,你在我這裡就連路邊的狗都不如了,以後離這裡遠一點,否則,下一次這一腳就不知道會踹在哪裡了。”沈青書說完就走。
沈家大伯氣急敗壞:“沈青書,別以為你有地契就能怎麼樣,你之前不是照樣被人搶走田地和房子嗎?你給我等著!給我等著!”
沈青書背脊挺得直直的,緊緊的握拳,走到天心身邊的時候,他直接無視了她,徑直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