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元洐辰還查了國庫的納入記錄,清了人回來,連夜算了小半月,算出來一個大窟窿。
這期間,趙綏不斷透過各種辦法,傳達給元洐辰,用要事稟報。
元洐辰差一點就忍不住見了他,可轉念他一想,那麼多的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見太傅,不能聽他說任何事情。
冬至這一天,退出朝堂一年多的小皇帝,終於重返朝堂了。
天心一大早被強行換上了皇後的鳳冠鳳袍,癱在一邊看著宮人們,為明顯長高一大截的元洐辰著裝。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元洐辰從一開始的稚氣未脫,慢慢的有了大人的氣勢和模樣。
冷著臉不笑的時候,眉宇之間皆是天地浩然之氣。
嗯……終於是有了帝王的模樣了,天心欣慰的想到。
元洐辰穿戴整齊之後,看了一眼歪歪倒倒的天心:“走了。”
“走?哪兒?”
“上朝。”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啾咪。
☆、第三世
垂簾聽政這種事情,天心從前只是聽說過,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體驗一把。
莊嚴肅穆的朝堂上,大臣們躬身低頭,餘光卻經不住的往垂花簾那邊瞟。
皇帝年幼之際,太後倒是垂簾聽政過幾年,後來皇帝自己不幹了,死活不讓太後繼續垂簾聽政,暌違一年,皇帝再次上朝,卻帶了皇後一起,這讓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帝後感情不是一直不睦麼?
這其中,臉色最難看,也最無錯的當然得是趙綏了。
果真如那夜的宮女所言,小皇帝和皇後真的相愛了,當初他分明告訴過小皇帝,女子幹涉朝政有辱男兒尊嚴。因此,小皇帝才要死要活的不準太後再上朝,可今日……他卻堂而皇之的帶了皇後來……
元洐辰是要做給誰看?心裡怨毒叢生。
“各位愛卿,可有事要奏?”元洐辰不急不緩的開口,深邃的眸光緩慢的在這些大臣們臉上滑過。
底下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卻沒有人上前啟奏。
元洐辰笑了笑:“看來,太後為朕挑選的這三位輔國大臣能力甚好,一年以來,一點紕漏都沒有出。”
“是吾皇恩澤天下,四方風調雨順,並無災亂發生。”趙綏高聲回到。
這是從前的小皇帝最喜歡聽的話,趙綏心想,他可以愛上一個膚淺的女人,總不能連心性都跟著變了吧?
顯然,是能的。
“是嗎?”元洐辰一聲冷笑,然後抬手示意了一下站在一邊的太監,太監趕忙遞上一本冊子,元洐辰開啟,垂下眼瞼,“昭帝六年,太傅及幾位重臣遞上奏摺,提出在全國建免費私塾,朕覺得這是個惠民利民的好事兒,撥四百萬兩銀子,用以私塾建設,這轉眼都昭帝十二年了,眾卿猜猜看,這私塾建了多少間了?”
趙綏和他幾個黨羽臉白了。
“太傅,您來告訴朕。”元洐辰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趙綏戰慄了一下,緩緩走出去,“陛下,當初臣等錯誤估計了這件事兒的難度,中間遇到了許多阻攔……”
“六間。”元洐辰冷淡的打斷。
趙綏彷彿瞬間被人扼住了咽喉。
“同樣是昭帝六年,永興水患,眾卿上書,稱百萬災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朕撥糧食五十萬擔,白銀三百萬兩,誰來和朕說說,後來災民們吃飽了嗎?住暖了嗎?”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元洐辰沉默片刻,自顧自的回答:“沒有,五十萬擔糧一粒都沒有到永興,銀子也沒落下去,好幾個月處處浮屍,疫情不斷,京城去的欽差大臣築起了高高的大牆,將受災的百姓牲口一樣的圈了起來。六年過去了,永興依舊隨處可見白骨,儼然成了一片無人敢踏入的魔鬼之地。”
“陛下……”趙綏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同樣的事情,還有許多,你們需要朕一件一件說給你們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