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腳步聲漸漸遠去,只留一地狼藉。
躲在四周的百姓紛紛走出藏身地,滿面悲憤,敢怒而不敢言。
唯有一個小販面色慘白,轉身一溜煙奔向了四井衚衕方向。
“都給我跪好了!”
“別亂動!”
西城兵馬司衙門院內,密密麻麻跪滿了被抓來的“準”嫌犯,個個垂頭喪氣,滿臉晦氣,一眼看去,起碼有五十人上下。
“居然抓了這麼多人,能審過來嗎?”郝瑟跪在院中,一邊四下亂瞄一邊嘀嘀咕咕。
旁邊的屍天清和朱佑樘也是一臉疑惑。
“哎呦,小哥你是外地人吧?”
旁邊一名年過半百的菜農老漢低聲問道。
“真讓您說準了,我剛來京城不到半年。”
“難怪了,以後多被抓幾次就知道了。”老漢搖頭道。
“誒?”郝瑟聽得一臉懵逼,屍天清和朱佑樘更是一頭霧水。
“看著吧,也不枉你來京城一趟,漲漲見識。”老漢一臉苦笑,目光示意大堂之上,“瞧見沒,那就是西城兵馬司指揮使,寇遠廷——”
就見堂上,一個長著鯰魚胡的官翹腳坐在太師椅上,提聲大喝:“來人,帶嫌犯——”
“跟我走!”
兩名兵衛從院中揪起一個男子拎到堂上,壓跪在地。
“堂下所跪何人?”寇遠廷問道。
“小、小人姓李名單,是市集上賣糖糕的。”
“你和死者什麼關系?”
“小人不認識這個人啊,他、他是突然從天下掉下來的!”
“一派胡言,人怎麼能從天上掉下來,又不是鳥!”
“小人的意思是,他是從望月樓上掉下來的!”
“一派胡言,一會兒是從天上,一會兒又是從樓上,分明是你做賊心虛,胡言亂語,來人啊,先打他三十大板!”
“冤枉啊啊啊!”
郝瑟、屍天清和朱佑樘目瞪口呆看著那名叫李單的小販被拖了出來,兩名兵衛殺威棒一壓,掄起板子就要砸下去。
“小人想起來了,小人有證據,可證明小人的清白!”李單鬼哭狼嚎叫起來。
“哦,有證據,呈上來吧。”寇遠廷示意兵衛停手。
李單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顫顫巍巍舉起,兵衛一把搶過,徑直送到了寇遠廷的手裡。
“看看——”寇遠廷扔給旁邊的副指揮。
副指揮接過布包開啟瞄了一眼,口中嘖了一聲,附在寇遠廷耳邊嘀咕了幾句。
寇遠廷翻了個白眼,提聲又問:“就這些證據?”
“小人只有這些證據,還望青天大老爺明察!”李單連連叩首。
“哎呦——”寇遠廷側目,“張副指揮,你怎麼看?”
“看這小子穿戴都甚是窮酸,估計也就這些了。”張副指揮低聲道。
寇遠廷點點頭:“李單,本官看你眉清目秀,不似奸人,也看了你證據,判你無罪,回家去吧。”
“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青天大老爺!”李單連連磕頭,感激涕零爬起身,一溜煙奔出了兵馬司衙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