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上,密密麻麻皆是佛臉面具,布滿整個洞xue,蒼白、額點赤紅硃砂,雙眼空洞漆黑,仿若無聲質問蒼天。
面具下皆堆著一團團的黑色衣物,衣褲俱全,甚至還有靴襪,猛一看去,就好像整個人被憑空抽出,只留下了面具和衣物。
“啥、啥子情況?”郝瑟低呼。
眾人也是神色大變,面面相覷。
流曦環顧四周,容色凝重:“往生盟殺手除非脫離往生盟,否則終生不可摘下硃砂佛面,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只剩了面具,人都去了何處?”屍天清上前檢視。
舒珞撿起一枚佛面放在鼻尖輕輕一嗅,頓時面色大變:“是溶蝕散!”
“什麼?!”南燭迅速上前,掀起面具檢視地面片刻,驚呼,“沒錯,是雲隱門的溶蝕散。”
“溶蝕散是什麼?”郝瑟問道。
“溶蝕散,專門溶解屍體所用,凡是動物人的屍體,只需撒上一滴,便可融為血水,半點證據都不留。可神奇的是,所有的衣物裝飾卻是絲毫不損,用來銷毀屍體最合適不過。”熾陌冷聲道。
郝瑟倒吸涼氣:“也就是說,這麼多面具,都是往生盟的殺手,全部都化為血水?!”
“三百三十八人。”文京墨定眼掃了一圈,看向流曦,“一共有三百三十八面面具。”
流曦容色如同石像,毫無半點變化,感覺到文京墨的目光,回頭,微微點頭:“是全部往生盟的殺手。”
“往生盟首領也在其中?”舒珞問道。
流曦掃望一圈,搖了搖頭:“不在。”
“我們再找找——”郝瑟拉著宛蓮心小心走在佛面面具之間,“流曦,你之前所說的令閣在哪兒?”
“這邊。”流曦再次領路。
眾人隨著流曦走出洞xue,又在彎彎曲曲的溶洞中穿梭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座石門之前。
石門之上,雕著怪異的花紋圖案,在火光映照之下,仿若鬼面獰笑。
“此處就是令閣,殺手領命之處,但是,只有首領一人可開啟,流曦不知機關。”流曦立在一旁道。
“我來!”郝瑟擼起袖子,上前將石門細細摸索了一大圈,甚至連花紋裡的灰塵都吹了一遍,最後——屁都沒發現,不由有些尷尬,回頭,“咳,有點難啊——”
眾人:“……”
“屍兄——”文京墨扶額。
屍天清青鋒出鞘,在空中閃過數道月色光弧,石門應聲碎裂。
一股燒糊味道瞬時噴門而出,還參雜著腐爛臭味,險些將眾人燻一個跟頭。
眾人急速後退數丈之外,南燭朝門裡扔了好幾個燻藥丸,待過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那詭異味道才漸漸消失,眾人方敢入內。
門內,是一處縱深洞xue,很像一道幽深的長廊,兩側擺著丈高石架,上面盡是厚厚的焦灰,偶爾能看到幾片燒殘的竹板,顯然上面東西已被全部燒毀。
而在洞xue的最深處,一扇蒼白佛面落在地上,赤紅硃砂的位置上,被人一劍貫穿,只留一條細長的縫隙,面具之下也是一整套的衣物。
“也是溶蝕散。”南燭檢查完畢給出結論。
“是首領。”流曦一指面具,“佛面上有暗紋。”
舒珞拾起面具對著火光細細一看,果然,這張佛面上,雕有精細凹紋,和石門上圖案如出一轍。
“滅門啊……”熾陌環抱雙臂,掃望一圈,“還一把火燒光了,屁都沒留一個,做得可夠絕的。”
“仙人闆闆——”郝瑟一掃架子上的焦灰,“還真是連個屁都——嘶!”
“阿瑟,”屍天清瞬間閃到郝瑟身側,抓起郝瑟手腕,但見郝瑟側掌竟是不知被何物劃出一排細小的傷口,不禁蹙眉,“南燭,藥。”
南燭拋了一個藥瓶過來,屍天清正欲為郝瑟上包紮,卻被郝瑟抬手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