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手指收回,帳內傳出窸窸窣窣紙響,不多時,蕭畫從帳後繞出,遞給老者三張紙,道:
“第一張方子,服十日,第二張,服十五日,第三張,服二十日,即可病癒。”
“多謝館主、多謝館主!”老者頓時大喜,連連致謝,頓了頓又問道,“敢問館主,我這病,平日調理可有注意的地方?”
“一百兩。”蕭畫道。
“是是是!”又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蕭畫接過銀票,轉入紗帳,少頃,又轉出,遞過兩張紙。
“第一頁,是應做之事,第二頁,是忌諱之事。”
“多謝多謝!”老者千恩萬謝,退了出去。
“第二位患者請上前。”
兩個壯碩家丁忙抬著擔架上前,平放帳前,小心掀起被褥,露出一名面黃肌瘦,形若枯骨的男子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還活著嗎?”郝瑟低聲問道。
屍天清:“呼吸幾不可聞。”
舒珞:“身上已有腐味。”
熾陌:“離死就差一口氣了。”
帳外的蕭畫看了那男子一眼,皺了皺眉,側頭朝紗帳內嘀咕了幾句,有附耳聽了良久,頓了頓,嘆氣道:
“這位患者,請回吧。”
“什、什麼?!”後方的老婦人大驚失色,踉蹌沖上前,“神醫此言何意?”
“此人瀕死無望,縱使天羅大仙下凡,也沒用了。”蕭畫道。
“神醫,館主,您救救我的孫兒啊,我羅家九代單傳,他父母早逝,如今就剩這根獨苗,家裡只有我和孫兒相依為命,這孫兒若是死了,我這老婆子也沒法活了啊啊啊!”
老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厥過去。
“請回吧。”蕭畫平聲道。
老婦老淚縱橫,跪地半晌,突然一扭頭,竟是朝著身後柱子狠狠撞了過去。
這動作太快,眾人都未反應過來,眼看那老婦就要腦漿迸類,倏然,一道青色人影閃息而至,在最後一瞬穩穩托住了老婦人的肩膀,頭戴黑紗鬥笠,腰懸寶劍,正是屍天清。
莫說那十幾個大漢同時驚呆,就連郝瑟這邊也是驚詫萬分。
郝瑟:“屍兄這輕功是不是又升級了?”
眾人愣愣點頭。
“為何救我,我白發人送黑發人,生不如死,還是死了幹淨啊啊啊啊啊——”老婦人撲倒在地,哭得幾乎斷氣。
“老夫人!”
“老夫人!”
兩個丫鬟忙攙扶老婦人起身,也是紛紛抹淚。
屍天清退後一步,走出了內室,站到了郝瑟身側,沉默不語。
郝瑟拍了拍屍天清的肩膀。
旁側的江湖漢子看著屍天清的眼神愈發陰沉。
蕭畫望著痛哭流涕的老婦,眉頭緊蹙,繞入錦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