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白湯冒氣一串微小氣泡,漸漸得,那湯水變得透明如井水,從杯底緩緩浮起一根銀絲,通體晶亮,光澤閃耀,如同保養良好抹了桂花油的銀發。
宛蓮心倒吸一口涼氣,貓到了郝瑟身後。
郝瑟一邊狂吞口水,一邊安撫宛蓮心,其餘眾人也是面色微變。
昊申抽出銀針在酒盅中攪拌兩圈,見銀針並無變色,不禁長籲一口氣:“看來這銀絲蛭無毒。”
“無毒?”熾陌冷笑一聲,從脖頸五顏六色的多寶項鏈中揪下一枚綠色石珠,咚一聲扔在了酒盅裡。
下一瞬,那珠子竟從綠色變成了黑色。
眾人大驚失色。
“熾兄,這是何故?”屍天清急問。
“不僅有毒,還是獨門秘毒,需要獨門解藥。”熾陌冷聲道,“看這個顏色,若是三日內不解毒,那個小丫頭怕就兇多吉少了。”
文京墨和舒珞定定看著熾陌的項鏈,眸光深沉:“彩晰石?”
“算你們識貨,我這正是可驗天下百毒的彩晰石。”熾陌一臉得意。
“那要如何解毒?”郝瑟問。
“我哪裡知道,又不是我養的銀絲——阿嚏!”熾陌打了個哆嗦,趕緊又裹了裹被子。
“也就是說,只有找到下蟲之人才能拿到解藥?”郝瑟摸著下巴道。
“小珞,你可有把握尋到兇手?”昊申問道。
舒珞搖頭:“適才舒某雖然命令七位伯伯去排查,但只怕收效甚微。相傳,銀絲蛭蟲卵細小如米,若以苗疆蠱音驅動,便可沖卵而出,鑽入距離最近的人畜體內。此蟲破卵之時無聲無息,入體之時毫無所覺——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桐兒是何時、何地被下了蟲。”
“換句話說,任何時候任何接近那小丫頭的人都有可能下蟲啊——”熾陌冷笑道,“這範圍也太大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一片沉默。
郝瑟原地轉了兩圈,三白眼一豎:“兇手就是那個方七衫!”
“郝少俠為何如此酌定?”昊申驚詫。
“名偵探的直覺!”
昊申:“……”
眾人齊齊黑線。
“阿瑟說的對,就是方七衫!”屍天清突然出聲道。
眾人皆是一驚,同時看向屍天清。
屍天清雙眉微蹙,眸光深沉:“龍姑娘與方七衫對戰之時,方七衫貌似毫無招架之力,滿場躲閃,但在場上翻滾躲避之時,卻在地面放了東西。”
舒珞:“什麼東西?!”
“是米粒。”
“米粒?!”
熾陌愕然:“天清美人,你眼睛是怎麼長的?我們坐的地方距朱雀臺起碼十來丈的距離,你居然能看到方七衫在擂臺上放了米粒?!”
“翊聖劍法每沖破一層,耳目便可靈敏一倍。”屍天清解釋,“屍某目前已至第八層劍意。”
眾人目瞪口呆,昊申看著屍天清的眸光驟然發亮。
“龍姑娘傷在腳踝……那米粒或許就是銀絲蛭的蟲卵。”文京墨道。
“甚有可能。”舒珞點頭。
“就是說方七衫有解藥!”郝瑟拍桌,“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抓人逼要解藥啊!”
“且慢,”文京墨按住郝瑟,又將目光移向舒珞:“舒公子,這方七衫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