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郝大俠稍後。來人,請吳捕快過來!”江馳泰提聲呼道。
守門的小衙役匆匆奔出,不多時,就見門外腳步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奔入,跪地抱拳:“屬下吳炬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召見,有何要事?”
“吳捕快,今日那具屍體的身份可曾查到?”江馳泰問道。
“身份?”吳捕快抬頭,瞪著一雙三角眼,“那屍體黃昏時候才撈上來,又泡爛了,這——屬下無處可查啊!”
“本府不是說把死者的衣物讓吳畫師畫出來貼出去嗎?”江大人怒喝。
“可是吳傑他今日出城登山拜佛,明日才歸……”
“把他給我抓回來!都什麼時候了!還出城去玩?!”江馳泰拍案而起。
吳捕快一個哆嗦:“是!大人!”
說著,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一屋寧寂,唯有江馳泰急促呼吸七上八下。
哎呦喂,這可有意思了!感情這江大人的手下都是姓“吳”的啊!
郝瑟眉飛色舞向幾人打眼色。
屍天清皺眉,舒珞沉眸,流曦黑臉,文京墨挑眼。
“咳,諸位大俠,明日江某便會將這屍身衣飾的畫影圖形張貼出去,候人認領,待有了訊息,定會第一時間告知諸位。”氣了半晌的江知府總算回過神來,向五人抱拳道。
“也好。”文京墨起身,“既然暫無線索,我等不若先告辭,待明日再議。”
“今夜有勞諸位大俠了!”江馳泰忙起身,朝著五人一一行禮,“江某感激不盡。”
“江大人不必多禮。”文京墨再次抱拳。
屍天清、舒珞、郝瑟、流曦紛紛抱拳,向江馳泰辭別。
“恭送諸位大俠!”江馳泰長揖到地,千恩萬謝送五人離開府衙。
待五人一走,江知府笑吟吟的麵皮驟然一變,豎眉喝道,“來人,把吳立和吳炬給我叫過來!”
“是!”守門衙役頓時嚇得連滾帶爬奔了出去。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江馳泰一屁股坐回太師椅,狠狠將茶杯摔到了地上。
“仵作叫吳立,捕快叫吳炬,還有一個畫師叫吳傑,無理無據無節,哈哈哈,這老爹老孃是怎麼想的,怎麼起這麼不靠譜的名字?”
夜色小路上,郝瑟邊走邊樂。
“南京知府江馳泰大人,有一妻三妾,其中年紀最小的一位愛妾,就姓吳。”舒珞搖著扇子輕嘆道。
“懂~”郝瑟更樂。
走在二人中間的屍天清腳步一頓:“為官者,自應任人唯賢,這江大人,為何卻是任人唯親?”
舒珞和郝瑟對視一眼,不禁失笑。
“屍兄,這就是現實啊!”郝瑟一拍屍天清右肩,語重心長。
屍天清抬頭,皺眉。
“官場向來如此,”舒珞拍了拍屍天清左肩,“所謂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否則怎會有這麼多的人拼命往官場擠呢?”
屍天清沉眸不語。
“不過這個江大人也真是的,拉幫派扯裙帶也就罷了,至少也該約束一下手下吧!你瞧瞧他這幾個小舅子,一個個不思進取消極怠工,工作效率這麼低,難怪一個案子拖了半年也沒著落。”郝瑟翻白眼。
舒珞輕笑一聲:“這位江馳泰大人,任職南京知府三年,庸庸碌碌,蠅營狗茍,雖無大功,也無大過,實在是個聰明人。”
“琭言此言何解?”屍天清蹙眉問道。
舒珞看著屍天清一雙清澈黑眸,笑意微斂:“如今朝堂一片混沌,表面是西廠當道,無人可避其鋒芒,實則卻是各方勢力暗地拉鋸,風瀟雨晦,暗藏驚濤,朝堂官員要麼早早站隊,深入朝局爭鬥,要麼混混度日,閉目塞聽,究其根本,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槍打出頭鳥,難得糊塗啊——”郝瑟口中嘖嘖有聲,“若是這浮屍案死的只是幾個平民百姓,只怕這江大人早就尋個由頭草草蓋了過去,哪裡還會求我們來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