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兄,你怎麼了?”郝瑟拽了拽屍天清袖子。
屍天清身形一顫,猝然轉目望向郝瑟,半晌,虛瞳之中才漸漸恢複光彩,輕輕搖頭:“無事。”
無事才鬼了!
郝瑟皺眉瞪著屍天清。
屍天清眼睫一顫,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提聲道:“孫捕頭,不知之前兩案是何時發現的?”
“是七月初一和七月十一。”崔正忙道。
屍天清眉頭一蹙。
“怎麼了?”孫莽忙問,“難道屍兄弟有什麼發現?”
“時間不對。”屍天清看向二人道。
“時間?”孫、崔二人驚詫。
屍天清看了一眼文京墨。
文京墨回瞪。
可屍天清卻是長睫低垂,再不發一言。
“文兄弟!”孫莽和崔正立即看向文京墨。
“文書生……”郝瑟也一副好奇寶寶的表情。
文京墨強忍翻白眼的沖動,艱辛維持著溫文爾雅的笑意,解釋道:“相傳,墮仙每七日需飲一次腦漿,而崔捕快卻說前兩次發案是七月初一和七月十一,間隔十日,所以屍兄才說時間不對。”
“也就是說……還有被墮仙吸食了腦髓的牲畜,但是我們卻不知道?!”崔正驚道。
“正是如此。”文京墨點頭,向孫莽一抱拳,“若是能將所有墮仙害死牲畜的時間地點都尋到,或許能推斷出這墮仙的行走軌跡,到時,我們再設伏擒拿,必能一舉擒獲墮仙。”
“好!”孫莽一拍大腿,豁然起身,“崔正,事不宜遲,你帶一隊人馬去巡視東西城郊,我帶一隊去南北城郊,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這墮仙的蹤跡!”
“屬下遵命!”崔正抱拳提聲道。
“三位,此案事關重大,還請三位這幾日就先住在縣衙,以便孫莽隨時請教。”孫莽又抱拳向郝瑟等人道。
“那就勞煩孫捕頭招待了。”文京墨起身抱拳。
“孫捕頭放心,小的時刻準備著。”郝瑟舉手。
屍天清起身,抱了抱拳,又恢複成面無表情的狀態。
孫、崔二人便急急離去。
“哎呀,我們要是住在縣衙,那顧老闆的茶攤怎麼辦啊?!”郝瑟突然想起來,忙向屍天清和文京墨一揮手,“屍兄,文書生,老子這就去樂泰酒樓叫小冬子先去著,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郝瑟這一走,偌大一個茶室之內就只剩了屍天清和文京墨二人。
烈日炎炎,暑氣升騰,茶室中悶熱令人窒息,沉寂一片。
文京墨站在原地,瞥了一眼身側的屍天清。
屍天清身直如松,眼眸低垂,雙眸黯如深淵。
文京墨嘴角輕輕勾起:“屍兄,你的武藝比起那墮仙如何?”
屍天清驟然轉目看向文京墨,眸光冷如刀鋒。
文京墨眯眼,笑意稍斂:“‘墮仙’雖墜入魔障,但仍有仙功護體,而屍兄你……可還有半分內力?”
屍天清薄唇緊抿,身形緊繃如啞音琴絃,全身溢位絲絲寒氣。
“屍兄,好自為之。”文京墨一抱拳,甩袖飄然離去。
屍天清定定看著文京墨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垂下長睫看向自己蠟黃的雙掌。
猝然,手指狠狠一攥,指甲割掌,滲出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