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將手裡的借據拍了拍,翻過來,鋪在了文京墨面前:“屍兄,老子說一句,你就寫一句。”
屍天清點頭,將文京墨血指壓在了紙上。
郝瑟背負雙手,在周圍慢慢踱起步來:“本人,文京墨,曾用名,玉面狡狐,因欠郝瑟五萬兩銀子無力償還,今日特立此書為誓,自願賣身為奴,自此奉郝瑟為主,效忠郝瑟,鞍前馬後,做牛做馬,絕無半句怨言,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隨著郝瑟的話音,屍天清抓著文京墨血指在借據背面迅速寫了滿滿一頁。
“按指印,畫押!”
蠟黃手指捏著文京墨骨折手臂,在紙上狠狠踏上了一個血掌印。
郝瑟彎腰撿起“賣身血契”吹了吹,掃了兩眼,點了點頭:“完美。”
屍天清這才松開了文京墨。
文京墨抖著雙腿掙紮爬起身,雙唇泛青,一雙小鹿眼紅光迸現,牙齒咔咔亂響,仿若要將郝瑟的肉扯下來一塊似的。
郝瑟卻是一臉嘚瑟將賣身契一下一下摺好塞進懷裡,向那邊的馮峒一笑:“好啦,那邊的啥啥門主,這個書生已經是老子的人了,你就識相點,趕緊卷鋪蓋回家早點洗洗睡了吧。”
再看馮峒,嘴角掛血,雙眼圓瞪,全身微微發抖,鐵青色臉上竟透出驚懼之色:“郝、郝……瑟?你們是桑絲巷桑家茶攤的郝瑟和屍天清?!”
“哎呦,先人闆闆呦!”郝瑟兩眼瞪圓,一驚一乍嚷嚷起來,“完了完了,老子的身份暴露嘍,屍兄,咋辦?”
屍天清噌一下抽出柴刀,高高舉起,一張蠟黃面容在青色刀光下忽明忽暗:“阿瑟你說。”
“嗯……唯今之計,也只能殺人滅口了。”郝瑟一錘手掌。
“好!”屍天清應了一聲,身形猝逼上前,柴刀寒光一閃,狠狠砍向了那馮峒。
“馮峒向秦老爺子問好!”馮峒臉色唰白,突然慘叫一聲。
柴刀停住了。
屍天清一怔,看向郝瑟,郝瑟眉梢一跳,眯起了死魚眼。
就見馮峒跪在地上,雙手高高抱拳:“馮峒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二位是桑絲巷的兄弟,請二位兄弟見諒,既然這玉面狡狐已經入了郝兄弟的門,馮峒以後絕不會再來招惹。”
哈?
郝瑟聽得一頭霧水,腦細胞立即高速運轉起來。
聽這馮峒的意思……
好似很是忌憚那位秦老頭!
果然,這個秦老頭的□□啊!
正好,此人大小也算個門主,若是殺了,恐怕會惹來禍事,不若先拉著秦老頭做虎皮,狐假虎威一次。
“咳,既然馮門主願意割愛,小弟就卻之不恭了。”郝瑟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抱拳道。
“多謝郝兄弟!”馮峒面色大喜,忙手忙腳亂爬起身,向那邊鼻青臉腫的毛洪慶和一臉蒙圈的天機道人一瞪眼:“你們兩個還不隨我走?!”
天機道人和馬洪慶對視一眼,立即爬起身,向馮峒方向走去,只是在越過文京墨之時,二人身形同時一頓。
文京墨垂眸,冷笑一聲:“二位,好自為之。”
毛洪慶嗤笑一聲,天機道人回了一個冷笑:“彼此彼此。”
說完,二人便隨著馮峒直直走出了大門。
這幾人一走,歸德堂內便靜了下來。
文京墨垂眼僵直站立,屍天清身直如同竹竿,四眼對視,形容不善。
郝瑟卻是長長呼了一口氣,一把扶住了旁邊的屍天清。
“阿瑟?”屍天清面色一變,“你可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