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當家給你分的那間屋子地勢高、風景好,還是獨門獨院,最適合你們這種讀書人住。”
“是是是,小弟滿意的很、滿意的很!”
滿意個毛!那屋子被風一吹就四牆亂叫,比鬼屋還恐怖,若不是沖著那草房是個獨院,老子不用和一幫臭老爺們擠在一起,打死老子也不會住!
“楊二木向大當家要了好幾次,大當家都沒允,還是郝兄弟有面子啊。”
納尼?!就這四處漏風滿屋子蜘蛛網的破草房還是搶手貨?這寨子的經濟狀況著實令人堪憂啊!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不多時就來到了越嗇寨大廳後面的空地處。
“郝兄弟,我們到了——誒?這是咋了?”給郝瑟帶路的黃二壯一看眼前的情形,立時拋開郝瑟奔了出去。
郝瑟抬眼一看,但見這空地之上,分別一東一西擺著兩張寬過六尺的大木桌,木桌上皆有一口黑黝黝的大鍋,鍋內熱氣騰騰,顯然是準備好的早飯。
但奇怪的是,以孟三石和楊二木為首的兩撥匪徒卻是棄早飯而不理,反倒齊刷刷聚在桌前,數目怒瞪跪在場上的一個夥夫打扮的中年漢子。
“老趙,你說說,你給我們兄弟做的這是啥?”孟三石指著桌上的大鍋,怒氣沖沖道。
“早、早飯啊。”跪地的中年漢子抹汗道。
“這哪裡是早飯,這根本就是刷鍋水!”楊二木一腳把桌上的大鍋踹了下去。
一大鍋湯湯水水立時灑了一地,竟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米粥。
恰好走到桌邊的郝瑟定眼一看,頓時心頭一涼。
莫不是這寨子連溫飽也混不上了?
“老趙!”孟三石指著地上的米湯,雙眉倒豎,“兄弟們一天到晚出生入死,你居然就給兄弟們吃這個?”
老趙一臉委屈:“三爺,這可著實不怨我啊!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夥房早就沒了米糧,老趙我就算是有八隻手,也沒法子啊!”
“放屁!”一旁的楊二木頓時就怒了,“二爺我去年立冬屯糧的時候仔細算過,庫裡的糧食明明能吃到驚蟄,這才過立春,怎麼就沒了?定是被你這個老滑頭給私吞了!”
“對對對!”
“肯定是老趙你自己偷吃了!”
眾匪徒群情激昂。
老趙嚇得滿頭冒汗,頻頻跪拜:“二爺、三爺!冤枉啊!真不是老趙我偷吃的!何況我老趙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啊!”
“那米糧都去哪了?”孟三石瞪眼。
“都被大當家吃了啊!”老趙哭道。
此言一出,眾匪頓時一靜。
“大當家?”孟三石一驚。
楊二木一拍桌子:“胡說,二爺我明明把大當家的食量算進屯糧裡了!”
“不是我胡說啊!”老趙抹汗,“大當家說下個月要去聚義門分舵參加入門大考,所以夜夜起來加緊練功,這一練功,就容易餓,這一餓,就要吃飯——”老趙抬頭看向眾人,嚥了咽口水,“這一晚上就要吃一桶大米飯啊!”
臥槽!一桶米飯?!這是貨真價實的飯桶啊!
郝瑟震驚。
再看其餘眾匪徒,聽到此言,皆是面色一變。
尤其是孟三石和楊二木,臉色更是黑得猶如鍋底一般。
“老二,怎麼辦?”孟三石望向楊二木。
楊二木咬牙:“我哪知道?!若是按往年的日子算,起碼要驚蟄之後才有糧隊路過——”
“那可不成啊!”夥頭老趙立時嚷嚷起來,“就算是熬粥,這夥房的米也只能撐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