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在蒙面人的肩上背了不一會兒,就被蒙面人丟到了一輛馬車上。林媛不敢動更不敢說話,但是她覺得並不是太擁擠。所以林媛覺得對方不但是有備而來,而且來的規模不小,至少不是一輛馬車集中押送的。從馬車的執行速度和搖晃來說,一輛馬車裡最多隻擺放了三到四個麻袋,這麼說的話,對方起碼有三輛馬車一起行動。林媛仔細地聽著四周動靜,希望得到一些線索。可是這些人不但不說話,而且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不過林媛也不是什麼收獲也沒有,第一林媛發現馬車不斷地奔跑,看來目的地離洛|陽不近,而且一路道路暢通無阻。第二,道路很平整,不是進山也不是進入岔道,走的都是又寬又大的官道。第三,對方一定很有錢,不但馬車很輕快,而且內部佈置相當豪華。林媛雖然在麻袋裡,但是隨著搖晃,林歡故意左右前後晃動,不但沒有撞上同伴,而且下面很軟,還有一股香味。林媛曾經在知府家裡做過一段時間的下人,知道只有大戶人家的馬車才會這麼豪華。看來對方不但有錢而且很有來頭,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囂張的奔跑也沒有人管。第四,馬車路過一個打鐵鋪,對方打鐵的聲音很響亮。第五,林媛曾經聽見過一段時間的“號子聲”。所謂的“號子聲”就是河邊纖夫拉纖的時候喊的號子聲音。當初剛來北方的回收,林媛和大家一樣第一次看見這麼好大的拉纖隊伍和“號子聲”。能夠聽見洪亮的號子聲,可見馬車一定經過了一段靠近河邊的官道。洛|陽本來就在黃河邊,這麼嘹亮的號子聲,代表馬車也在黃河邊行走。沒有過河也沒有遠離號子聲,所以馬車只能往東或者往西走。
林媛是一個海邊長大的人,對江河湖海的潮信和風浪格外關注。這點時間黃河上幾乎沒有風浪,所以無論往東還是往西都需要拉纖。不過林媛聽出了纖夫的號子聲中帶有的歡快,可見潛伏們都不是太吃力,應該是在順流而下,那麼馬車和號子聲一起走的話,就是說馬車在往東走。纖夫們靠著拉纖為生,無論是商船還是官船都不會浪費錢財,所以纖夫的人數早就規定好的。逆流而上時纖夫的號子不但急而且沉重,順流而下的時候號子聲像對輕松點。這個道理林媛也是打聽當地人才知道的,一行人之中只有林媛注意這些細節問題。
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馬車,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蒙面人揹著麻袋進了一個莊園,而且七轉八拐地好像地形很複雜。林媛和大家一起來到一個密室,被直接關進了黑暗之中。這時候其他幾個女孩子也漸漸清醒過來,大家都幾乎嚇哭了。林媛擔心有人監視大家,所以不敢和姐妹們說真話。大家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對方後,相互擁抱在一起。漸漸地大家聚到了一起,圍在一起相互依靠,就連最後醒過來的程阿梅也被大家保住了。大家漸漸想起了暈迷前的一刻,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同伴。
除了林媛之外,兩個失去愛郎的姐妹已經哭了起來,哭聲馬上傳染給了所有人。不管是為了隱藏自己,還是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更或者是林媛實在忍不住了,所以林媛和大家一樣大哭起來。為愛郎阿海哥哭泣,為了死去的大叔大嬸哭泣,也為了其他的同伴哭泣,更是為了大家不知道的未來哭泣。林媛越來越覺得對方不簡單,不像是山匪,也不像是官府中人,他們的目的一定很不簡單。難道他們是佔山為王,目無法紀的強盜?還是無法無天的富家子弟?或者是什麼敢胡作非為的王孫公子?不過他們敢殺人搶人,看來不是一般的囂張,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果斷,絕不是一些紈絝子弟能幹的事情。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林媛發現這個密室雖然沒有人監視,但是絕對堅固,大家都沒有逃出去的機會。所以林媛才想到要把機會分給大家,只要有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出去的話,一定要為大家和死去的同伴報仇。林媛仔細地把自己看見的和聽見的告訴大家,也把自己的猜想和擔憂告訴大家。林媛告訴大家,現在反抗不是出路,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逃出去見秦泰,希望秦泰為大家找到真兇,把這個人繩之於法。所以大家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盡量剋制和忍受,為的就是將來有機會出去。特別是程阿梅,不但年紀最小,而且看上去最聽話,說不定有機會趁對方不注意逃出去。為此林媛不斷地訓練程阿梅的官話,而且要程阿梅記住秦泰的地址和相關的事情。林媛再三告訴程阿梅,不要輕信別人,一定要後走啊到機會就走,出去之後就要找秦泰。除了秦泰和自己人,千萬不要把大家的一切隨便說出來。
第二天來了幾個人,有一個半老徐娘跟在幾個大漢身後進來。大漢看管著大門,並監視著大家的一舉一動。半老徐娘一個個仔細觀察大家,最後點了點頭。隨後這些人又離開了,密室又恢複到了黑暗。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初步檢查,對方不會這麼放過大家的。林媛不愧是一個有學問的人,她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下事情。這個半老徐娘是一個有經驗的婆子,她是在觀察大家是不是真正的處女,據說這種區別可以從腰身、眉毛、站立姿勢等方面看出。婆子確定大家都是處女之後,這才離開了。林媛真的很擔心,要是大家之中有人已經不是處女的話,這些大漢會不會直接將這個夥伴殺害?不過接下去大家的日子會更加難過,可能會有貞潔的危險。對方看來就是因為大家都是處女,而且長得都很漂亮,所以才對大家下手的。對方為什麼要處女?是有什麼特殊含義?還是對方有這種癖好?
林媛雖然是一個女孩子,但是也知道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她曾經做過知府家小姐的代理貼身丫鬟,主要就是幫著知府夫人為將要出嫁的女兒解釋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在當時的社會女人的地位很低下,要是失去了貞潔的女孩子更加難過,甚至於會有性命之憂。特別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不但要學禮儀,而且要學著怎麼照顧丈夫。丈夫喜歡的話,在夫家才有地位,要是丈夫不喜歡的話,少奶奶有時候連丫鬟也不如。要是新娘子在新婚前已經失去了貞潔的話,不但本人會一輩子被夫家看不起,而且會連累整個孃家。所以一些人家得知自己家女兒失去貞潔的話,會直接要女兒去死,對外宣稱自己的女兒病死了。知府夫人家的小姐品貌一般,而且性格像對懦弱,所以夫人要林媛幫著教小姐一些技巧。在教授的過程之中,林媛才得知一些女孩子不懂的事情。皇帝是最喜歡處女的男人,皇帝的女人幾乎全是處女。除了皇帝之外,很少有人喜歡處女的,除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可是皇帝選妃不但要隆重其事,而且有一系列的規則,所以應該不會是謹獻給皇帝的人幹的。除了皇帝之外,誰都知道處女既不懂男女之間的事情,又很難和對方配合,所以誰都不會可以要求處女。可是對方不但需要處女,而且為了十個處女,竟然敢殺害十多條人命,可見對方真的很需要處女。
林媛一邊安慰大家,一邊想著其中的關鍵問題。林媛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才覺得自己的學問不夠深。她不由得想起了在老家無所事事的父親林先生。林媛的父親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落魄書生,年輕時眼高手低,雖然有一肚子的學問就是不願意好好考科舉。成家之後才知道家裡的困境,所以他想到了要做官。可是他已經過了發奮讀書的年齡,運氣也不好,所以屢考不中,成為了大家的笑柄。後來林先生索性在自己的家鄉開館授課,可是學生不但小貓兩三隻,而且都不是可造之材。索性託人去縣城衙門找了一個差事,沒想到因為沒錢孝敬上司,不久之後又被開除了。林先生沒有臉會老家,索性在縣城當一個教書先生,靠給別人教書和代寫書信過日子。林先生其實並不關心兒女們,但是一有事情他總是要插手管理,好像要證明他才是一家之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