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笑嘻嘻地看著譚綸,譚綸表面上看上去氣急敗壞,其實心裡很清楚。秦泰只不過故意當做不知道而已,譚綸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張居正對自己這麼好。其實是裕王利用自己去平定福|建,自己又一次成為了他人的工具。不過為了福|建的百姓,秦泰心甘情願的做一次別人的棋子。
譚綸坐在書桌邊,奮筆直書寫了幾封信,分別裝在各自的信封裡。
他對秦泰說道:“秦大人,這是其他銀子的出處。你拿著這些信親自去南|京戶部衙門、江|蘇布政使衙門、浙|江布政使衙門、江|西布政使衙門、安|徽布政使衙門,還有江南總督衙門,要他們為你準備銀子。”
秦泰白了譚綸一眼,說道:“我一個人而已,怎麼去這麼多地方?不如你派人送信過去好了。”
譚綸也還了秦泰一個白眼,說道:“這些衙門不是在南|京,就是在南|京有辦事的衙門。不用半天你就都走遍了。這點路還要我派人送信嗎?看來你在南|京城裡呆的時間不夠長,連這麼一個普遍現象都不知道?比方說我,是浙|江的參軍,不是在南|京也有辦事地點嗎?你仔細去打聽一下,問清楚了要去的衙門,就直接去見他們的頭。他們不敢為難你,也不敢不借你銀子的。不過你的借據還是要寫的。這不,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也要寫清楚,簽名蓋上你的大印。”
秦泰也難得惡心譚綸,他說道:“蓋大印?蓋誰的大印?福|建兵備的?還是福|建糧道的?或者說是幾個知府同知的?將來的東西不用我還了。你去找他們好了。”
譚綸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拿出白紙說道:“用你自己的名義寫。算是你個人借的。將來你傾家蕩産也要還。你的大印不是很多嗎?一顆一顆的蓋,全部蓋上。這筆錢總有人要還的。”
秦泰抬起頭對譚綸說道:“譚大哥,反正要寫借據的。不如您借我雜糧三萬石,把所有的戚家軍都借我,再給我銀子十萬兩好了。”
譚綸的火氣越來越大,他幾乎是用吼地說道:“要不要我把浙|江省的所有士兵都給你?這個浙|江參軍給你做好了。一萬五千石雜糧,兩百個精兵,三萬兩銀子,多一樣多一分也沒有了。你這個小子出了京城之後,不但學壞了而且學的這麼狡猾。回去告訴你張大哥,你張大哥一定會和你割袍斷義的。簡直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生意人。”
秦泰離開了軍營,所有的東西譚綸需要時間準備,秦泰依然死皮賴臉地多要了二十個戚家軍計程車兵,算是“預支”的。有了這些士兵在他身邊。不但威風多了,而且有了一定的氣派,也讓秦泰多了一重保障。
秦泰先後去了安|徽、江|西、浙|江、江|蘇在南|京的布政使衙門。因為有士兵跟著,這些管門的大頭兵不敢阻攔秦泰。秦泰在每一個布政使衙門借出了一萬兩銀子,他們答應三天之後把銀子運到秦泰指定的那個軍營。
隨後秦泰去了南|京戶部衙門,南|京戶部衙門不愧是南|京戶部衙門。不但秦泰沒有直接進去,就連秦泰的信也送不進去。管門口計程車兵,直接告訴秦泰,他們的大人一個也不在就了事了。
秦泰有他的本事,他就拿出譚綸給他的信,守在大門口,見人就說京城裕王府有信到。嚇得南|京戶部所有高官集體出來,隨便秦泰終於知道了南|京戶部的尚書侍郎的名字。
“臉皮厚就天下無敵”,秦泰充分發揮了這一點。為了福|建的老百姓,他也只好做一次厚臉皮的借債人了。南|京戶部尚書冷著臉看完信,把信交給一邊的兩個侍郎。三個人一起看完之後,異口同聲說衙門裡沒有錢,更不可能把銀子借給私人使用。
秦泰也不多話,拿出四家布政使開出的票據證明,對他們說道:“這是地方官遵從裕王指令給的錢。難道裕王侍讀譚綸大人不值這價錢?裕王爺的臉面不值這價錢?還是當今皇上的臉面不值這價錢?你們還是不是大明官員?要不要再做大明官員了?還想不想活了?得罪了當今嘉靖爺,又開罪了未來的皇帝,你們不想活了,也不要不管不顧你們的後人。”
三個南京戶部衙門裡的三個最高官員,聽了秦泰嚇唬成分特別大的話後,整個人像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他們不敢說話,不敢多說一個字。
秦泰又說道:“再說,這錢又不是白要。我寫借據,譚綸大人作保。”
三個大人集體決定借銀子,秦泰索性獅子大開口,借三萬兩銀子。反正一萬一萬的也是借,不如一次性借三萬兩。要是等會去胡宗憲那裡,就算借不到銀子也不會影響按時出發。
離開南|京戶部之後,秦泰真的不想去江南總督府,秦泰不想見李立,更不想見還沒有見過面的胡宗憲。反正時間不早了,秦泰先回了旅館。在旅館裡,秦泰意外看見了李立,李立也知道自己不受秦泰的歡迎,放下一張借據,要秦泰簽上大名之後就走了。胡宗憲的探子真的無所不知,秦泰去了譚綸那裡,譚綸要秦泰去找各路布政使,還去了南|京戶部,胡宗憲就主動答應借秦泰五萬兩銀子,說好三天之後送到軍營。也算給了秦泰和譚綸的面子。算是報答了秦泰的恩情,也給了裕王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