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秦時說,“我開車過來的。”
“那吃完飯再走。”簡亦舟堅持。
簡亦舟很認真的做飯,秦時再走有點太渣了,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秦時靠在櫃子上,拿出手機發簡訊給母親,“晚上我不回去吃飯了。”
熱油碰到肉發出聲響,秦時抬頭看過去,簡亦舟怎麼看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做飯畫面感太爆炸了。
牛排滋滋響著,香氣四溢。秦時從冰箱裡翻出一盒酸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簡亦舟停頓片刻才關火,回頭注視秦時片刻。
秦時以為他要說什麼,簡亦舟又收回視線,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刀細致的切牛排。他做這些的時候,用的是非常嚴謹的態度。鹽要精確到粒,牛排粒拿尺子精準的測量。
三十多歲的男人,小孩似的。
白粥,蔬菜牛排沙拉。牛排老了些,良心話,不是很好吃。粥也馬馬虎虎,秦時喝完粥,道,“明天中午有時間麼?”
“有。”
“和盛科劉總吃個飯,盛科是風雨的第二大投資商,他要見你,我不能得罪人。”
“你安排。”
秦時抽紙擦手,“那我明天來接你,需要跟你的經紀人打招呼麼?”
“不用。”
秦時不能穿簡亦舟的睡衣回去,她撿起自己的衣服上樓換上,下樓換上高跟鞋走出門。夏夜風是暖的,熾熱的空氣。頭發很快就黏在面板上,秦時拉開車門上去。別墅的燈光隔著厚厚的窗簾落出來,秦時收回視線,打了把方向車開出去。
下車的時候秦時揉了揉腰,簡亦舟的體力不錯,挺能折騰。秦時的腰都快被幹斷了,簡亦舟的極度消瘦,並不影響他的力量。
開門開燈,母親睡的挺早,秦時扔下包和車鑰匙。簡亦舟做的飯確實不怎麼樣,秦時吃的胃裡難受,她拉開冰箱找水。聽到嘩嘩水聲,秦時擰開水喝了一口,水聲依舊在。秦時忽然回過神,扔下水瓶轉身大步跑上樓。母親的房間反鎖,秦時狠狠的拍門,“林鳳珠!”
房間裡有水聲,卻沒有回應。
秦時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用肩膀狠狠撞擊著門,實木的門紋絲不動。鑰匙呢?備用鑰匙呢?秦時沖下樓把抽屜全部拉到地上。
翻不出鑰匙。
秦時讀大學的時候,林鳳珠自殺過一次,那一次秦時知道秦峰與出軌。秦時找不到鑰匙,腳下一崴,她踢掉高跟鞋換上運動鞋又沖上樓用盡全力踹門。
那個藥秦時為什麼會認識?她的母親一直在吃。
門哐的一聲巨響彈開,秦時沖進去,洗手間的門沒關。一地血紅的水,林鳳珠躺在浴缸裡,水漫出來,滿地鮮紅。
秦時張了張嘴,喉嚨裡似乎塞滿了棉絮,她喘不過氣發不出聲音。秦時撲過去按住林鳳珠的手,她已經昏迷。血不斷的湧出來,浴缸裡的水鮮紅。
秦時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結束通話電話,秦時把林鳳珠從水裡撈出來。她死死攥著林鳳珠的手腕,電話響了起來,秦時連忙接通,她六神無主,“到了麼?”
“是我,簡亦舟。”簡亦舟道,“怎麼了?”
“不要佔線,我在等救護車。”秦時結束通話了電話,她抽過浴巾狠狠纏在母親的手腕上,她不敢去試母親的呼吸,她用力抱起母親出門。
最近的醫院距離這裡十分鐘的路程,秦時抿了抿嘴唇。林鳳珠還能撐十分鐘麼?她為什麼要這樣?離開父親不好麼?那個渣男。
秦時攥著母親的手,電話又響,她拿起來接通。
簡亦舟的聲音落過來,嚴肅的命令,“不準掛電話,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準確地址,我現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