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司空穆晟神色認真起來,看著雲染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雲染對著他眨眨眼,調皮的說道:“我一個剛進宮,東西南北還沒分清楚的人,總要理出些頭緒來,才好跟你細說。”
這就四有這個想法,但是還沒有具體的計劃。
司空穆晟看著雲染,心尖上就覺得暖暖的。
他為了朝堂上的事情費進了心思,縱然有董傳章宋伯暄他們幫忙的,但是面對著朝堂上的一群老狐狸,還是分外的頭疼。
其他幾位王爺,荊王跟定王也就罷了,文宗帝在的時候,他們就沒了希望,現在只想著抱緊新君大腿,找個存在感,也不敢跟司空穆晟頂著幹,頂多是沒什麼作為,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了。
但是宣王不一樣,最近小動作不斷,既不能在先帝剛走,就把宣王收拾了,給人一個刻薄寡恩的印象,但是每天看著宣王那張含酸的臉,司空穆晟就覺得牙疼的很。
再說內閣更加頭疼,嚴晉是文宗皇帝留下宣讀遺詔的人,某種意義上有種顧命大臣的使命。
但是,嚴晉的行事方式跟司空穆晟嚴重不合,內閣一分為二。
嚴晉一襲,韓成梁一襲。
韓成梁這人被嚴晉一直壓著,在內閣做了多年的次輔。此次新君登基之後,他便比旁人更敏銳的發現二人之間的矛盾。
有機會自然是要更上一步,韓成梁跟朱翊聯手對抗嚴晉,而且韓成梁行事更符合司空穆晟的心,所以這矛盾就越發的激烈了。
新君登基,要恩施群臣,大赦天下。
怎麼施恩,就能吵上一天。
如何大赦,又能吵起來。
賞賜群臣,怎麼賞,都賞誰,如何分等級,吵。
大赦天下,罪分等級,重罪者如何赦,輕罪者如何赦,吵。
鑑於皇帝只有一個皇后,大封后宮倒是不用了,不然為了這個就又能吵起來。
新君登基,有句老話,三年不改父道。
“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道,可謂孝矣。”
但是司空穆晟不是文宗皇帝的兒子,面對前朝留下來的政策隱患,司空穆晟恨不能大刀闊斧的修改。
但是,他這裡一改,就等於是否定了文宗皇帝。
那群老古板,就會跳出來哭先帝,斥責新君急於求成。又暗諷他對文宗帝不敬云云,簡直能把人氣吐血。
朝堂上的事情煩心,司空穆晟不願意把這些帶回來給雲染增添煩惱,更何況後宮的事情也多。
此時聽了雲染之言,司空穆晟能猜到她的用意。
她這是要不動聲色的清除後宮的眼線耳目。
用完膳,二人歪在軟枕上說話。
司空穆晟環著雲染的細腰,“這樣的話怕是要辛苦你了,而且你也知道你一旦動了,別人口中的話怕是不那麼好聽。”
做了皇帝,隨心所欲不難。
但是想要做個明君,就太難了。
同樣的,做皇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世道,對於皇后要更加苛責。
而且,作為後宮唯一的女子,雲染承受的壓力要多得多。
雲染默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可是這個時候不動手,等事情安穩下來,再動手就更惹人注意。再說了,坐在這個位置上,不管我做什麼,別人不會都說好,所以我這個人挺自私,不太願意為了別人的目光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