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不變地接過手機，把它塞進口袋，鏡頭正好從邊緣露出一半。
兩人變更位置，現在換他按著老朱的身體，只是它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完全沒有掙扎之意。
李若妍人頭上衣服的紅暈越染越大，像是黃紙上綻開的紅花，倒是挺好看，可惜11和特殊異常處理部門的監視在場，不然自己說不定也忍不住像11那樣操作一番。
似乎……有什麼不對。
吳冬臨思索了下，沒在記憶裡找到什麼與眼前不符合之處。
11蹲下身，揭開它頭上的衣服，先是鬍子拉扎的方下巴，繼而是如水牛般圓瞪的眼珠，他低下面具，清澈男聲平靜流淌：
“我們做一個交易，你回答我提出的問題，我放她一條命。”
老朱的頭迫不及待地上下點動，11握住卡在他嘴中的刀向外一抽：“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咳咳……”
鮮血和暗紅血塊不斷從他被割開的口腔中溢位，老朱艱難咳了兩聲，喉頭鼓了下，以沙啞而顫抖的聲音回覆：
“我，我叫李若妍，是負責運輸貨物的班長。”
這不是明顯的謊言？
吳冬臨皺起眉，但11輕搖了搖頭，面具上的數字亮起銀光：
“你的名字是朱維德，經常自稱老朱，是科迪公司手下的一名普通員工，因為不小心接觸到公司內情，被當成棄子扔給了敵對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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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
身旁軀體一動，他眼疾手快按住了男人身體抬起的手，也見到另一邊寒光一閃，11把還在向下滴血的刀尖抵在了老朱的下巴上，冷冽道：
“閉嘴，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
手下的身體一顫，如被打服的野犬般顫抖，絲毫不敢掙扎。
吳冬臨舔過嘴唇，聞著空氣中擴散的鐵鏽味。
真是羨慕，如果我也有11的實力，肯定要把這些手段在別人身上使用一番。
朱維德，這應該就是“老朱”的本名，就像那本書中與現實有關的內容一樣，不過11在此丟擲資訊似乎也有些其他意思。
“你今年多少歲？”
“應該是……是三十五。”
“不要加應該，你到底多少歲，有沒有家庭，以前在哪裡工作？”
11還在審問，卻沒一處問到與科迪公司相關的內容，朱維德的回答卻磕巴起來。
“我……我……”
“現在所在城市叫什麼名字，這家超市在什麼位置？”
這下朱維德徹底沒法回應，他臉上慌張驚恐的神情逐漸平靜，直至面無表情的麻木，眼珠如放久後的死魚眼般蒙上一層白翳。
“回答不了，不是嗎？”
11側過頭，銀白數字如暈染般浮現出淡藍，悠然繼續道：
“那麼換一個簡單問題，你還記得早上吃了什麼嗎？”
“我不記得了，我都不記得了，我在哪，我是誰，現在又是什麼時間，為什麼。”
他的回覆話語雖是疑問，一字一句卻毫無波瀾，彷彿一具自動應答的機器，眼眶中已經徹底不見瞳孔，只剩下兩塊純白。
被遮擋雙眼的人。
吳冬臨記憶中當即蹦出了黑皮書上的文字，11曾提醒過自己不要被擋住雙眼。
“夠了！”
突然響起的女聲打斷對話，聲音雖然熟悉，但尾音聽著又很陌生，他側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青茉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