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茉靈焦急的聲音卡在空中，她盯著門口的倪彤，顫抖從她的手臂傳到吳冬臨手上。
倪彤的頭左右動了動，彷彿汽車上隨行駛搖晃的大頭娃娃，在擺到極限時露出頭頸相連處的縫隙。
“青……青茉靈，怎麼了？”
緊張呼喊聲從她緊閉雙唇中透出，但她的面部毫無表情。
看著全身止不住顫抖的青茉靈，吳冬臨一咬牙，高聲對她喊道：“倪彤，你有什麼感覺嗎？”
少女站在門框中一動不動，對他的喊話沒有反應。
“呼，我試試。”青茉靈深呼吸了四五次，終於平復了聲音，“倪彤，我很好，是你怎麼了？”
在她聲音響起時，倪彤就揚起了頭，向前挪動了一步。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你身上……”
她緩緩張開嘴，露出滿嘴流光溢彩，牙齒早已不翼而飛，參差不齊的血紅晶石長滿口腔，在光照下流淌著不詳光芒。
結晶隨著僵硬的嘴唇緩緩開合：
“你身上有好多眼睛……”
她的身體直挺挺向前倒去，摔落在地板上時發出晶石砸落聲，手臂面板下鼓起一塊塊不規則硬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到極限，撐得面板彷彿一層薄膜。
他一眼就能看出倪彤身上發生了什麼，自己已經目擊過太多次。
汙染！
“倪彤！”
青茉靈不出預料地直奔過去，那力道大得吳冬臨一隻手都拽不住，他忙伸出另一隻手擋在她前，猛然轉頭：
“你別過去！她……”
“為什麼？”
在與那雙黑眸對視的一瞬，吳冬臨心中一抖，攔在前方的手臂自動放下，話語不受控地從嘴中流出：
“那是汙染，來自你的汙染。”
“大部分被汙染的人會在汙染階段三直接去死或瘋掉，只有極少數幸運兒能正常活到下一階段。”
他停了下，即使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他的身體還是繼續講述下去：
“我正好是‘適配者’，也經歷過這個階段，但她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這3的幸運兒。”
“為什麼……”青茉靈的雙眼恢復清明，迷茫看著他，“為什麼會是我……”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是那3。”
吳冬臨嘆了口氣，自己本來不想說這麼直白，結果還是被她給影響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藍盒，往嘴裡猛灌一口，但看著青茉靈無所適從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嘴中的清香也壓不下他心中的唏噓與悲哀。
他拍了下她的肩膀：“這裡先交給我吧，至少我不怕被再汙染，或者加深她身上的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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