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檯燈和頭頂的大燈同時恢復,吳冬臨的口袋中電筒的照明也一併亮起,不過立刻被淹沒在如潮水般亮起的燈光中。
青茉靈連忙抓過床單蓋在倪彤身上,他也同時看清了房間中的景象。
不少血跡濺在玻璃和書桌,赤紅的瘢痕在地上拖拽,碎玻璃碴掉得滿地都是,青茉靈的白衣已經全是紅色,白淨的臉和手上也沾上了血。
倪彤的臉從被單中探出,突然張嘴大聲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
倪彤尖叫著向牆邊縮,手指牢牢指著自己的方向,青茉靈也一同轉過視線。
她的瞳孔一瞬間縮小了,站起身焦急對他喊道:
“喂!吳冬臨,你確定這樣是沒事?!”
“沒事,就是眼前有點模糊。”吳冬臨靠在門框上,視線像隔著毛玻璃一樣有些朦朧,但也從語氣裡聽出她的驚愕與擔憂,有氣無力地開口,“怎麼了?”
“你……”青茉靈一時語塞,連忙放開倪彤,熟練地從一旁抽屜中翻找出一副巴掌大小的梳妝鏡,向他扔去。
吳冬臨模糊的視線前丟來一個東西,他費力的抬起手接住,看向鏡子時又一次清醒了些。
鏡中顯示的是一張凝固著血塊的臉,猩紅的痕跡從頭頂向下緩緩流淌。
黑色的頭髮被完全浸溼,右臉頰有一道還在滲血的鋒利傷痕,臉上除了眼睛沒有一處不是紅色。
身上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浸溼,部分已經幹了,布料緊黏在自己的身上,一下扯都扯不開。
“這,我沒什麼事,應該是砍門後那個傢伙時留下的。”
吳冬臨自己也被震驚了下,趕緊抹了把臉,但溼透的袖子對他的臉毫無幫助。
“黑暗籠罩和燈光照明失效已經沒了,襲擊的人應該因為失敗撤離,現在應該安全了。”
他嘗試解釋,但看到衣衫不整、縮在牆角接近崩潰的倪彤,沉默幾秒,很乾脆了當地對青茉靈開口:
“你先單獨和她說一下情況,讓她做好心理準備,我去看下外面的情況。”
隨手帶上門,他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你也是一樣,等支援到了後再離開這個房間。”
至少這樣可以讓她們面對這樣的情況時不至於完全瘋掉。
合上門後,他長吐出一口氣,抬手捂住嘴,五官緊皺地看向客廳。
冷光明晃晃地照著如地獄般的景象,無頭的屍體就坐在桌邊,天花板上都是濺射血跡,三平方米內的物品都被紅色覆蓋。
因為沒有頭部,他只能透過它的衣服、身材來判斷。
淺色的衣服被鮮血染紅,除了紅色沒法辨認其他顏色,從身體上來看,應該是女性。
他腦中冒出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她為自己和青茉靈開門,和藹地和他們解釋自己女兒的情況。
是倪彤的母親!
幾天前還是活人,今天就這樣橫死在眼前。
胃中翻湧,吳冬臨偏過頭去不願再看,卻正好看到廚房的玻璃門後還有一具男性的屍體,它一樣沒有頭,玻璃上全是掙扎留下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