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望著他望著他,慢慢回過神來,將疼的厲害的頭埋在了掌心裡啞聲說:“對不起……我只是害怕被你再送出去,你多收留我兩天行嗎?等我好一點,好一點我就自己走……”
他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都碎了,站在床邊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沒有要趕你走,你想住到什麼時候都行。”
小謝在他手掌下抬起紅紅的眼看他,“真的嗎?”
看的他要融化了,捨不得將手拿開,點了點頭,在昏暗的光線下輕聲問她,“他們……打你了嗎?”
她在他手掌下眼淚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出來了,他的手好溫柔,聲音也好溫柔,她不吭聲他就又輕輕的問她,“他們欺負你,兇你了是不是?”
她忍不住鼻頭發酸的“恩”了一聲,忽然被那隻溫柔的手掌攬進了懷裡,靠在他的涼涼的身上,緊緊抱了她一下。
只是一下他又松開了她,紅著臉快步走出客房。
她聽見宋遠出去把門鈴給拔了,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只聽到唐糖又叫了兩聲,估計是以為屋子裡沒人就走了。
小謝呆坐在床上看著他光著上半身站在客廳的餐桌前背對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看得見耳朵紅到了脖子根。
他何止耳朵紅,臉也紅了,剛才太沖動了,一時沒忍住就想抱抱她……太尷尬了,她心裡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是個流氓啊?之前在江裡她是看見他的尾巴和鱗片了吧?這會兒她還沒反應過了,一會兒就會說他不是人了吧?這可怎麼辦?她要是害怕他,覺得他是個怪物,會不會報警啊?
怎麼辦怎麼辦……
“宋遠?”小謝叫了他一聲。
“啊?”宋遠嚇的一哆嗦,手忙腳亂的去端桌子上的粥,“哎呀這個粥涼了,我給你熱一熱,醫生說你得吃熱粥,涼了不行……”
“?”小謝有點搞不懂他了,他這是怎麼了?抱一下就跑?
他整個人開始瞎忙,給小謝熱完粥又去熱水,拿了藥給她放著,見她坐在餐桌前看向他,他就忙站起來說:“你喝你喝,我……我還沒洗澡,昨晚淋了一夜的雨,我去洗個澡。”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浴室,將門在裡面鎖了。
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藍色長發宋遠嘆了口氣,她肯定……知道他是個怪物了,他彎腰找出剪刀胡亂的將頭發剪短了,又翻出用過還剩下一半的染發劑,自己蹲在浴池邊,鼓鼓搗搗的給自己染發,邊染邊嘆氣,能不能死不承認說她是發燒燒傻了出現了幻覺?這很合理對不對?人快死之前總會出現奇奇怪怪的幻覺,看到他長了大尾巴也不奇怪是不是?
他心裡煩的很,低著頭將染發劑胡亂的塗滿亂糟糟的頭發,在浴室裡磨嘰了好半天才洗好了,換上長袖長褲睡衣遮蓋住他手臂上冒出來的鱗片,忐忑的開門走出了浴室。
電視開著,客廳裡的燈只開了沙發上的一排壁燈,微光下小謝裹著白色的毯子縮在沙發裡,臉擱在膝蓋上在看電視,聽見他出來朝他看了過來。
小謝看著他有些驚訝,原來……他的小黃毛是自己染的啊。
宋遠心虛的躲開視線問她,“藥吃了嗎?粥喝了嗎?在看什麼?”走過去一看新漏跳了一拍,她在看他之前看的紀錄片——消失的物種之最後的人魚。
“這有什麼好看的。”他假裝隨意的拿過遙控器把紀錄片關了,“聽歌吧。”剛點開音樂,之前他單曲迴圈的《做我的貓》就自動播放了。
“你在聽我聽的歌?”小謝抱著膝蓋歪頭看他。
“誰聽了。”宋遠立刻反駁道:“是你之前聽的,這種傻兮兮的歌我才不聽。”他想換歌,換來換去不知道聽什麼,潮濕的頭發忽然被溫熱的手指撥了撥。
“我幫你吹頭發吧。”小謝目光溫柔的望著他。
他被望的臉紅心跳,“不用,我不喜歡吹頭發,甩一甩就幹了。”他甩了甩頭發,水珠甩了小謝一臉。
“我用冷風,我知道你不喜歡熱。”小謝彎腰從沙發旁的櫃子裡取出了吹風機,見他一副抗拒的樣子,又說:“我想幫你吹,你救了我,收留我,我想為你做點什麼,就先從吹頭發這種力所能及的事開始做起,好嗎宋遠?”
她語氣可真軟,問他好嗎宋遠?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行吧……”宋遠勉為其難的答應她。
她眉眼一彎開心的笑了,點了點她面前的地毯,“你坐在我前面,我好幫你吹。”
宋遠乖乖的過去坐在了她腳邊的地毯上,她坐在他背後的沙發上正好將兩條細白的腿放在他兩邊的地上,離他盤著的大腿好近,她的小腿好細,腳踝也那麼細,微微踮起腳尖來,腳又纖細又白。
吹風機嗡嗡的響在他頭頂,她溫熱的手指輕輕柔柔的穿過他的頭發,認認真真的替他吹在。
電視裡播放到了之前她聽過的那些歌,又是什麼嘻哈小甜歌,她在背後似乎心情好起來的跟著那歌哼唱著,什麼星星什麼月亮,沒有個調,他託著腮聽著聽著樂了,“你在唱什麼亂七八糟的,聽都聽不懂,難聽死了。”
她從背後湊了過來,涼涼的黑發貼在他的脖子上,那吹風機的嗡嗡聲中他忽然聽到她貼在他耳朵邊呢喃一般的又唱了一遍給他聽:“夜空是你,那月亮是你,想念擁抱緊一點,甚至可以緊到窒息,我在輕聲說你,甜到像嘗到蜜,好像走進心裡,這感覺so seet……”
他的耳朵發高燒一般陡然紅透了,半邊的身子麻掉,連心也跟著麻掉了,整個人都想入非非的顫了一下,恨不能將整張臉埋進手掌裡,她、她幹嘛啊!
“好聽嗎?”她笑著繼續為他吹頭發,“這首歌好甜好甜的。”
他紅著臉盤腿坐在那裡緊繃繃的嘟囔了一句,“好好吹你的頭發。”
小謝望著他紅透的脖子偷偷笑了,快要吹幹時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長衣袖蓋住的手臂,試探性的問他,“你的鱗片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