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沒有再問你!”太皇太後怒目瞪向她。
“太皇太後可切莫動氣,傷了身子。”小謝對她笑了笑道:“小孩子家之間的打打鬧鬧怎麼勞煩太皇太後發這樣大的脾氣,安兒也沒傷的多重,昨日我還差太醫去瞧過了,小孩子長些時日就好了。若是太皇太後連這些都要費心勞力的怪責,那安兒平時裡對聖上毛手毛腳可有的說了……”
“啪”的一聲響打斷了小謝的話,嚇的她心頭一顫,就見太皇太後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視的盯著她,冷聲道:“皇帝,你先出去,哀家有話與你母後說。”
小謝鬆了一口氣,行了,她也算是盡心盡力的替男主把仇恨值拉了過來,她低頭就瞅見聞之元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遲遲不肯走。
“皇祖母……”他似乎想為小謝說話。
太皇太後卻冷聲打斷他,“哀家說了出去,如今你連哀家的話也敢不聽了?”
小謝就低聲對他說:“出去。”
聞之元兩步一回頭的看她,還是退了出去,卻剛一踏出去就聽見了太皇太後怒聲吼道:“跪下!”
他一步也邁不動了,回頭看,只看見朦朧的紗幔之後的內殿裡,小謝單薄的身子跪了下去,他心頭發緊……太皇太後會怪責母後嗎?
嬤嬤已經引著他離開殿門口,想來是不想讓他聽見,可越是如此他越想知道,他便找了個理由繞開嬤嬤,鑽進了花叢裡,摸到了大殿靠著花園的南窗下,偷偷趴在了窗戶外,可還是聽不太清,離得太遠了。
=====================
大殿裡,小謝忙問系統:“我的竊聽可以給聞之元使用嗎?讓他偷聽到我和太皇太後的談話。”
“?那恐怕不太行,貿然給他用,他也會奇怪的宿主。”系統道。
“不,你給他開,奇怪了我來解決,這次必須他得聽,我洗白就靠這次了。”小謝跪在了太皇太後面前。
系統答了一聲:“好吧宿主,我試試。”
她聽見了“叮”的一聲。
太皇太後氣的指著跪在不遠處的小謝,“謝家怎麼會養出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女兒!你別忘了你姓什麼!如今倒是為了那個小東西與謝家作對了是不是!哀家才走幾日你就反了天了,換走謝家的人,還縱容他傷了安兒!你真以為哀家不捨得動你嗎!謝真兒胡鬧任性你要適可而止!”
一個逼兒子強要了十四歲小姑娘的姑母,居然說得出捨不得動她這種話。
小謝跪在那裡替謝真兒心寒,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姓了謝吧,謝家養育她,又將她推進火坑,她活著就是為了家族,為了謝家,謝家和她的姑母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懂事的謝家皇後,謝家太後,她是誰不重要,姓謝就可以。
她沒有自己,也不許允許有,她甚至在想謝真兒有任性過嗎?可能跟聞雪表明心意求他帶自己走花光了她所有的任性和勇氣。
“我姓謝,我時刻謹記著。”小謝抬眼看住了太皇太後,她想太皇太後如今還需要謝真兒這個太後,所以還不會殺她,最多是軟禁她,便道:“但之元是我的兒子,我便是與他再不親近他也是我的兒子,是當朝的天子,如果我縱容謝家人一再欺辱他,別說他日後會不會記恨我這個母親,便是他不記恨,我也無顏再做這個太後。”
“你倒是真把他當成了你的兒子了?”太皇太後冷笑了一聲:“你是怕他日後長大得勢之後記恨你記恨我們謝家?哀家告訴你,不會有那一天,他的皇帝之位是我們謝家給的,哀家不會允許他得勢。”
“這江山是聞家的江山,他是先帝的兒子。”小謝故意激怒她道:“姑母收手吧,謝家如今已經夠得勢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太皇太後氣的抬手就將榻邊的還有半碗藥的藥碗砸了過去,砸在了她肩頭,碎在地上“當啷”一聲碎了,溫熱的藥灑了她一身,“謝真兒別忘了你今日的榮華富貴是誰給你的!你如今竟然敢指摘哀家?聞家的江山若沒有我謝家扶持能有今日的昌盛?什麼先帝的兒子,若沒有哀家選中他,他不過是個賤妃之子,能活到如今?他最好乖乖的做這個聽話的小皇帝,不然……哀家隨時可以換了他,你也一樣!若敢再護著他吃裡扒外哀家一樣不容你!”她如何能不氣?她辛苦一手扶持起來的太後如此竟然吃裡扒外的對付謝家!什麼聞家的江山,她就是要天下易主!
好的很!
小謝被砸的肩膀吃痛,盯著她心裡卻是樂呵的,最好太皇太後把他的身世也給抖落出來,讓他知道可不是謝真兒害得他母親,是太皇太後,謝真兒也只是個受害者。
她覺得可以了,再激怒下去,只怕太皇太後真會軟禁她這個太後,便沒再還嘴。
太皇太後的親信老嬤嬤忙過來勸慰她,“太皇太後何必跟自家人動這麼大的肝火,真兒小姐也只是一時糊塗,您千萬別傷了身子。”
太皇太後氣的靠近軟塌裡喘出幾口氣,撫著不太舒服的胸口道:“去佛堂給哀家跪著,想明白了再出來!”
小謝就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快步出了大殿。
候在殿外的明蘭忙過來扶住她,看見她肩頭濕了一片,忙問道:“娘娘這是……濕成了這樣。”抬手忙替她擦。
小謝站在那裡沒動,目光看住了從不遠處急急走過來的聞之元,他應該是聽到了吧?
聞之元臉色蒼白,腳步頓了一下。
小謝收回了目光,扶著明蘭道:“去佛堂,太皇太後命哀家潛心頌佛思過。”她走下了石階,聽見身後緊跟過來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她身後直到出了長慈宮。
小謝停了下來,那腳步也停了下來,她回過頭在那月光照耀下的幽森甬廊裡,看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聞之元,他一張小臉在月關下白的出奇,“回你的寢殿去休息,不要跟著哀家。”
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看她要轉身走忙出了聲:“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