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郭錚又嘆,“說到底,你還是不瞭解……”
禦九卻突然插言:“我瞭解。”在郭錚詫異的眼神中,她低低道:“我知道昆奴是怎樣的存在,也知道身為昆奴,要遭受這樣的折磨和淩虐。”她深吸口氣:“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惹麻煩。”如果要惹麻煩,則必須有一擊必殺的成算和決心。
郭錚半信半疑:“你能明白便是最好,身為昆奴雖然痛苦,但活著總比死了好。”
禦九還想說什麼,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年突然沖了進來,急急忙忙道:“郭大哥,快,督工要來了!”
聞言,郭錚勃然變色:“這麼快!”他站起身,對禦九道:“這些督工不好惹,你趕快進來,跟小豆子一起去幹活,別叫他們抓住把柄。”
禦九雖然不害怕,但也不想給郭錚添麻煩,於是站起身,對名為小豆子的少年道:“你去帶路。”
小豆子看向郭錚,郭錚朝他點點頭,他這才對禦九道:“你跟我過來吧。”
禦九跟在小豆子身後,來到一大片採石區域,這裡已經有很多奴隸在此勞作了。
小豆子將一把鐵鋤遞給她,催促道:“快點,別叫督工發現你偷懶,否則會受到很可怕的懲罰。”
禦九不知道所謂的懲罰是什麼,但想來不會美好,於是結果鋤頭,跟著其他奴隸,在堅硬的岩石上,奮力挖掘起來。
果然,剛挖了幾下,就有一名手持皮鞭的督工就面前走過。
男人穿著厚實的皮靴,在她面前停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鞭子手柄擊打掌心。
小豆子緊張得渾身冒汗,禦九倒沒什麼感覺,全神貫注地做著手裡的活。‘
“你!給爺滾過來!”男人突然一聲爆喝。
在場眾人,都嚇得雙腿發軟,有些甚至因為太過驚恐而昏倒過去。
小豆子捏著鋤頭,也嚇得跪倒在地。
禦九停了停,飛快抬頭,朝那督工看了眼。
不知是不是常年虐待奴隸的原因,男人那張還算方正的臉孔,看上去卻猙獰至極,無比醜陋。
順著男人的視線,禦九將目光,落在一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奴身上,她又瘦又黑,唯有兩顆漆黑的眼瞳,透著明麗的色彩,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似乎累極了,放下手中的鋤頭,打算靠著巖壁休息一下,就這片刻的偷閑,被督工抓了個正著。
女奴下滑了,黝黑的臉龐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眼瞪得大大的,可以清晰看到其中的無邊恐懼。
“說你呢!還不趕緊滾過來!”
女奴含著淚,朝前邁了一步,督工卻用更加兇惡的聲音喊道:“誰讓你站著的?”
話音剛落,女奴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匍匐在地的姿勢,一點點朝著督工爬了過去。
啪的一聲,督工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了女奴的身上。
奴隸們原本就穿得單薄,這一鞭子下去,女奴的脊背上,立刻多出了一道血紅的鞭痕。
又是連續幾聲鞭響,女奴背後立刻變得鮮血淋漓,但她卻死死捂著嘴,不敢哭也不敢叫,連咬破了嘴唇都不自知。
“別看。”小豆子輕輕扯了扯禦九的袖口,低聲道:“幹你自己的活。”
禦九答應過郭錚,不會再惹麻煩,加上小豆子一臉嚴肅緊張,看來事情的確很嚴重,於是收回視線,專心手裡的活計。
清脆的鞭聲忽然停下,禦九以為結束了,誰知,接下來卻傳來了女奴的悽厲的哭求聲:“不要,求求你,不要!”
督工揚起手來,給了女奴一巴掌,口中罵罵咧咧:“給爺趴好,小心爺抽死你!”
“啊啊啊——”女奴的哭聲,驟然變得尖利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刺耳的裂帛聲。
不消片刻,女奴的哭喊聲漸漸衰弱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令人作嘔的呻吟。
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禦九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卻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重冥曾說過,昆奴沒有任何生而為人的權利,他們是奴隸主的所有物,可任意折磨宰殺,長相好的,會淪為奴隸主發洩獸欲的工具,而強壯的奴隸,則會被挑出來做角鬥士,讓他們與野獸打鬥或者互相殘殺,以供奴隸主娛樂,在奴隸主眼中,奴隸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種會說話的工具,連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