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重冥,更是赤涼的攝政王,陰化不是奪走了他的情感,而是把他藏在內心深處願望放大了而已。
長久的相處,幾乎讓她忘記了,他是那個僅僅用了八年時間,就從最卑賤的昆奴,一躍成為全天下最有權勢,最令人崇拜的傳奇人物。
如果連他都不愛權勢,那這個世界,就沒有人愛權勢了。
她收回久久落於重冥離去方向的視線,轉而落在角落的宮沉翊身上:“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猜到會有這種結果,對麼。”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其實你早就看到真相了,不過是不願相信罷了,對麼。”同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禦九走到宮沉翊身前,彎下身,定定看著他的眼睛。
男人有一雙貓眼搬般的眼瞳,總給人一種冷幽的詭譎之感。
但此刻,讓人感到陰冷滲人的,卻不是宮沉翊,而是禦九。
“姓宮的,從很早以前,你就在算計我。”這也是她剛剛想通的,這個很早,具體道到什麼時候她不知道,但還海笙之事,的確出自他手,或許,連那個搶劫她的男人,都和他有關。
宮沉翊的眼神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後,他忽而抬眸一笑,“你打算如何感激我?”
果然……
“挖出你的心髒如何?”
他眼底笑意不變,“你不會這麼做。”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連她自己都無法肯定,會不會哪一日沖動之下,真的一刀捅死他。
“因為我可以幫你。”
禦九嗤的一笑:“宮沉翊,你真把我當傻瓜耍了?”
“你是巫娥神女的後裔。”男人眼底神色激烈動蕩,她很少在宮沉翊的眼中,看到如此誇張的神采,“你註定將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禦九神色冷凝,眼底隱有殺意,當殺意到達頂點時,她突然毫無形象地狂笑出聲:“宮沉翊,虧得紀鄴的百姓那麼崇拜你敬畏你,要是知道你是個傻x,不知該有多麼失望。”
她說的很多話他聽不懂,但也知道大概意思:“你身上的生死結就是很好的證明。”
“宮沉翊,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真殺了你?”
宮沉翊不以為意:“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在沒有替重冥解除詛咒之前,我還不能殺你,但我可以慢慢折磨你。”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能由自己來掌控的,唯獨只有命運。我的命運也是我的使命,而你,你的使命,便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禦九就抬起腿來,狠狠踢打在宮沉翊的胯下。
男人痛得彎下腰,五官也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早已沒有了從前的聖潔高渺,只有可憐和狼狽。
禦九蹲下身,仔細欣賞他臉上的痛苦表情,“國師大人,我真的很不明白,好好的國師你不當,偏偏要來蹚這趟渾水,怎麼,大長姑姑對你不好?”
宮沉翊痛得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用痛苦的眼神看著她,禦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冷漠道:“宮沉翊,你記住,以後少對我指手畫腳,百姓愛戴你,朝臣懼怕你,但我禦九,不吃你這一套。”
剛轉身,手腕居然被蠟拉住,宮沉翊的聲音雖小,卻足夠她聽清楚:“公主,你還不肯信這是命嗎?”
禦九抽手,竟一下沒抽出來,“我信不信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你欠揍!”說罷,又是狠狠一拳,擊在他的小腹上。
宮沉翊悶哼一聲,看起來很痛苦,但他卻死活不肯放開禦九。
禦九惱了,連續幾下,重擊在宮沉翊的後心。
他原本就受了傷,身體虛弱,此刻竟是吐血不止,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但他卻曉笑得極為開懷,“公主,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何你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嗎?”
禦九抽手的動作一頓,宮沉翊接著道:“你是否想過,長公主為何對你如此仇視,拼盡一切,也要殺了你?”
在禦九怔愣中中,宮沉翊一字一句道:“因為有人告訴長公主,終有一日,你會將原屬於她的一切系數奪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長公主只有十歲。”
禦九神色猛地一變,她知道自己不該去相信宮沉翊,卻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
“公主,你知道嗎?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忽而靠近她,在她耳邊說了句:“真正的九公主,其實是我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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